“我還有個徒弟,白日在外幫工,晚間會回來。有他照應(yīng),日子尚算過得去?!蹦珟煾狄娝尤粚⒆约好枋龅萌绱丝蓱z,趕緊解釋。
穆十四娘見他有人照顧,稍稍安心,從懷里掏出荷包,放在石桌上,“墨師傅,您對我的恩情千金難還,這里面有舒掌柜托我?guī)淼奈迨畠摄y子,還有我積攢的二十兩,就當(dāng),你買些好吃的,好好養(yǎng)養(yǎng),說不定腿傷就全好了呢?!?
墨師傅說道:“舒掌柜的心意,我受下了。丫頭,你的心意老夫心領(lǐng)了,記住老夫一句話,有時當(dāng)思無時難,雖然你兄弟中了進士,但兄弟有隔層手。你能路途遙遙來看我,就勝過銀錢無數(shù),拿回去,自己好生收著。”無端地看了眼旁邊的洛玉瑯一眼,“人心難測啊,再艱難的日子,只要有銀子,就不算絕路。”
“墨師傅,我來得匆忙,什么都沒帶,這些銀子本來就是為著你請名醫(yī)好好看看傷的?!蹦率哪镫m然堅持要給,但墨師傅拒不肯收。
拉扯間,聽到院門聲響,一個年輕的漢子走了進來,見院內(nèi)居然有客人,明顯愣了一下。
“常勝,過來見客。”常勝聽師傅叫他,走近后跟穆十四娘和洛玉瑯見了禮,打量其中一位通身貴公子打扮,而另一位則秀氣得不像個男人。
“這位是京中木花坊的,名叫施思?!毖酃鈷哌^洛玉瑯,猶豫了一下,洛玉瑯倒是坦蕩大方,“常勝兄弟,叫我洛玉瑯即可。”
終于見到師傅數(shù)次提及的人,常勝眼光自然在穆十四娘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哪知洛玉瑯護食得很,公然地?fù)踉诹饲懊妗?
“師傅,既然家中來了客,那我去煮飯了。”常勝面相忠厚,說話也實誠。
墨師傅卻攔住了,“時辰不早,他們也該回去了,你去忙自己的即可。”轉(zhuǎn)頭對穆十四娘說道,“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可有住的地方?”
“已經(jīng)安排好了?!甭逵瘳樋刹幌朐偕露?。
墨師傅又好好看了他一眼,仍舊問穆十四娘,“當(dāng)真?”
穆十四娘不想墨師傅擔(dān)心,點了點頭。
見她自己認(rèn)可,墨師傅幾不可聞地?fù)u了搖頭。
走的時候,墨師傅執(zhí)意要將荷包還給穆十四娘,穆十四娘當(dāng)然堅不肯受,見洛玉瑯朝她使眼色,趕緊趁空出了院門,在轉(zhuǎn)角處等著洛玉瑯。
見洛玉瑯出來后,手里居然拿著自己的荷包,氣不打一處來,“還當(dāng)你有什么妙計呢?你拿回來做什么?”
“你親手做的荷包,自然只能歸我?!币娐逵瘳樔绱俗砸詾槭?,穆十四娘幾乎氣結(jié),“我自學(xué)會繡活,做過的荷包不知凡幾,洛兄長打算都買回來不成?”
“未認(rèn)識我之前,不作數(shù)?,F(xiàn)在,只能歸我?!甭逵瘳樢琅f傲氣地回答。
“里面還有掌柜的五十兩銀子呢,哪有你這樣做事的?!蹦率哪锷焓志鸵?。
洛玉瑯輕輕一舉,就令她差點撲在自己身上,“爺是貪那幾兩銀子的人嗎?你看。”說完,將整個荷包揉進了手里。
“這還差不多?!蹦率哪锢涞剞D(zhuǎn)身,不再搭理他。
洛玉瑯也不去追她,見洛誠靜靜守在路口,輕聲吩咐,“墨師傅摔壞了右腿,你打聽一下,蘇城可有專治這個的。”
上了楓橋大街,洛玉瑯吩咐先找個地方吃飯,再回住的宅院。
這里與京城相比,又是另一番景象,小橋流水,吊腳沿廊,店鋪林立。
洛玉瑯選的吊腳樓對面正好是一家繡坊,敞開的窗戶里能看到一排排低頭刺繡的繡娘,“沒想到,這蘇城的繁華不遜京城,你看對面,與木花坊相比,如何?”
穆十四娘早就看到了,“以前在穆府時,鎮(zhèn)上的小娘子能嫁來蘇城就算是抽到了上上簽。”
“沒想到,你也這樣風(fēng)趣。看來,以前我是錯看你了?!甭逵瘳樖謸沃掳停⌒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