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樓上也可以當繡房,只是還沒有收拾出來?!甭逵瘳樦钢鴺翘萁o她介紹。
“洛兄長要在這開繡坊?”穆十四娘總算悟了個大概。
洛玉瑯指了指店鋪中的椅子,示意她就坐,自己則坐在她旁邊,一本正經地說:“你前前后后也欠了我不少,報恩的話說得震天響,可直到現在也不過得了你幾十兩銀子,難道你就沒想過,要更誠心一點?”
穆十四娘害怕他又提起自己最為忌諱的話,想都沒想,開口說道:“我知道,欠恩人的,永世難以還清,但我在此立誓,只要我尚有余力,必不敢忘?!?
“當真?”洛玉瑯追問了一句。
穆十四娘誠懇地點頭,她確實也是這樣想的。
洛玉瑯從懷里掏出一套鑰匙,放在兩人之間的案幾上,“這是鋪子的鑰匙,從今日起,你就是這間鋪子的掌柜,用你的余力去經營吧?!?
穆十四娘愣愣看著那串鑰匙,一時沒有回過神來,“你應該是個講誠信之人吧?”洛玉瑯又追了她一句。
穆十四娘抬頭愣愣地看著他,似乎沒想好該如何回他。
“我已經去信舒掌柜,說想在蘇城開家分號,以她的氣量必然會答應。既然是分號,從京城撥些人來,也是應當。你只負責繡活,鋪子里的事,我幫你擺平?!甭逵瘳樢廊灰桓惫鹿k的樣子,也沒給穆十四娘反駁的機會。
“我不想留在蘇城?!睕]有急才的穆十四娘總算找了一個借口。
“當初你不就打算在蘇城等十五郎的嗎?”洛玉瑯句句緊逼。
穆十四娘剛才被他擊得支離破碎的腦子終于漸漸清明,“那也只是權宜之計,十五郎現在京城,我自然也要留在京城?!?
“看來,你口口聲聲的報恩是為了過個嘴癮,實乃拖延之計,從未想過真心實意地踐行?!甭逵瘳樳@人十分奇怪,溫和地說話和清冷地說話就好像變了個人,現在的他穆十四娘有些陌生,加話也變成謹慎了起來?!拔覜]有?!?
“沒有就好?!甭逵瘳樒鹕?,這鋪子是旁邊香料行勻出來的,陳年留下的味道仍在,習慣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對其他的味道就有些排斥。
“要是覺得味道不好聞,我讓人重新洗涮一遍?!边@里是他在蘇城的,自然不能馬虎。
“我沒有推辭之意,可是,我除了會拿針線,其他的根本不懂???”總覺得他另有企圖,穆十四娘干脆丑話說在前頭。
“繡坊,不就是看針線嗎?難道還看長相?”洛玉瑯借此好好看了她幾眼。通身不倫不類的打扮,不仔細看,都看不出她的好。
殊不知,再一次觸到了穆十四娘的逆鱗,“就算要看長相,我不還差些年份嗎?”
洛玉瑯后知后覺地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左右無人,語氣十分和緩,“順口而已,誰敢多看你一眼,我挖了他的眼睛。”
穆十四娘很難讓自己相信,這樣殘忍的話他是如何輕飄飄地出口的?
“你也不要杯弓蛇影,事事都往穆府去扯。好好想想,繡坊的掌柜,不正好合你的心意,光明正大地自食其力,又不必擔心被穆府發現?!甭逵瘳樥f著自己事先費盡心思想出來的說辭。
這招果然湊效,穆十四娘當真有些心動,只是對穆府的恐懼很快占了上風,“這里離穆府太近,留在這里不好?!?
“只要你自己不瞎跑,他們怎會發現你?”洛玉瑯干脆添上一把火,免得她再膽大妄為,動不動就出逃。
穆十四娘還是猶豫不決,腦海里天人大戰,不能不承認,洛玉瑯給的機會十分誘人,日后如果能像舒掌柜那樣,不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嗎?
可她總覺得哪里不對,限于自己的認知,一時又想不出來。
“如果你愿意,我們先簽三年約,三年后,再議。”洛玉瑯憑著自己高于穆十四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