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十四娘
“那便將所有灰燼收拾起來,留待他們細細查驗。”景疇行篤定,那些人的尸骨必然被和在了灰燼里。
“你們愿意折騰,盡管拿去好了。”洛玉瑯似乎越發(fā)困頓,又是一個呵欠。
景疇行反而拿不定主意了,他給景妍凝的護衛(wèi),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景妍凝的模樣,明明是驚嚇過度,又或者是被洛玉瑯要脅,不敢吐露真言。
左思右想,半刻都沒有舉動,洛玉瑯似乎已經(jīng)昏昏欲睡,也未催促。
等到景疇行終于拿定主意,不論如何,總要拿到些什么,日后也好行事。
洛玉瑯無奈起身,倒也沒失禮數(shù),陪著景家諸人朝著正院走去。
眼前的情景讓他們大驚失色,所有的灰燼和殘存的木料皆被搗碎成泥,已被封入了基座之中,廣福寺的僧人正在做法事,轉(zhuǎn)著圈,圍著正在動工的基座誦念著經(jīng)文。
這一幕實屬詭異,場中除了僧人的誦經(jīng)聲,數(shù)十個施工的匠人,皆肅靜無比,只不停地忙著手里的活計,只有插滿場中的經(jīng)幡隨風飄蕩,仿佛昨晚慘死的游魂正在上面棲身,等待超度。
景疇行也不敢輕易去打斷這場法事,反而無奈地接過旁人遞給他的三根香火,恭敬地拜了三拜,老實地將香火插入香爐之中。
等所有人一一敬過香,都面面相覷,留是不想留下的,可走似乎也并不合適。不論信與不信,在亡靈尚未超渡前,極易沾上身的說法世人皆知。
洛玉瑯十分體貼地讓人送了蒲團過來,自己率先盤腿坐了上去,開始閉目養(yǎng)神。
景疇行雖然懷疑這一切都是洛玉瑯有意為之,可又覺得他在祖宅正院中修佛建廟,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但凡清明些的,都不會做如此遺禍子孫之事。
這事一旦傳出去,就算他仍堅持懷疑,恐怕都不會再有人站在他這邊。
還是廣福寺的僧人寬宏,一篇經(jīng)文念完之后,有人出來說道:“諸位善人,經(jīng)文已經(jīng)念完,盡可以離開了。”
景家有人內(nèi)行,問道:“超渡誦經(jīng)不是需要整晚嗎?”
僧人答道:“貧僧等是要念到五更天明,若各位善人不愿離開,也可。”
景疇行拱手道:“大師慈悲,我景家諸人死得冤枉,千萬好生超渡,讓他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得償所愿。”
僧人答道:“阿彌陀佛,世人皆苦,貧僧只誦勸人向善的經(jīng)文。有因則有果,今晚是他們往生之夜,貧僧要去誦經(jīng)了。”
景疇行怒而看向洛玉瑯,發(fā)覺他根本沒有起身,走近一看,分明是睡著了。
滿腔的怒火也不知朝何處泄,只得恨恨看向純笙,“告訴你們家主,我等還會再來的。”
純笙本來也是昏昏欲睡的模樣,被他嚇得一激靈,連回話都忘記了。
景疇行看了看這陰氣森嚴的場所,一刻也想多待,雖然氣勢不減,腳步卻極快,頃刻就不見了人影。
純笙等徹底安靜下來,輕輕搖醒洛玉瑯,“家主,回去再睡吧。”
洛玉瑯緩緩睜開眼,掃視四周,“走了?又說什么了?”
純笙老實回答,洛玉瑯扯了他的手,頗費了力起身,揉著自己的傷腿,“推輪椅來,爺走不動了。”
等待的時候,望向蕪陽公主府的方向,橉次櫛比的屋頂中,望海樓還是十分顯眼,上面并沒有燃燈。
雖然想念得緊,可眼前諸事纏身,未處理完之前,恐怕還不能去公主府接她回來。
聽到傳來的更鼓聲,猜測她此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入睡。在他看來,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他而起,所以由他一人承擔就好。
憑他對蕪陽公主的了解,她說予十五郎聽時,必定會留一半,而十五郎說予十四娘聽起,肯定也會有所保留。
如此一來,到了她那里,只會曉得洛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