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十四娘正文卷第二百八十章夜談這話又讓穆十四娘想起了洛玉瑯當(dāng)初雷厲風(fēng)行處置洛二公子的事,洛玉瑯卻似無事人一般,輕巧地說道:“這等小事,不必?zé)┪遥銈兛粗k吧。”
管事得令,決定趁熱打鐵,“那便趁著年前尚有余地,盡快將二公子迎回來吧。”
洛玉瑯只嗯了一聲,再無他話。偏頭去問穆十四娘,“還有其他的事要打理嗎?”
穆十四娘意外且欣喜,挑了幾樣要緊的事告訴了他,只見他當(dāng)即輕揉了眉頭,“還是你說了算吧,我實在困乏得很,先去歇息了。”
臨出房門,又轉(zhuǎn)頭說道:“晚飯時,要是我沒醒,只管叫醒我。”
穆十四娘忙于應(yīng)付回事的管事,點了點頭,更沒發(fā)現(xiàn)一步一步遠(yuǎn)離的洛玉瑯,步履間,與她熟悉的洛玉瑯略有些改變。
其實就算她發(fā)現(xiàn)了,也會認(rèn)為洛玉瑯是身體尚未恢復(fù),才沒了往日的爽朗和銳氣。
深夜時分,一道身影站在其中一個雪人面前,壓抑地哭泣著。雪人是洛玉瑯生母景妍冰,而哭泣的人則是洛老爺。
洛玉瑯的聲音傳來,“她若有靈,必然不想你因此傷身。”
洛老爺艱難地止住哭泣,仍舊專注于雪人,“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竟能讓她如此栩栩如生?”
洛玉瑯沉默了,良久才答:“夢中見之。”
“早知紅崖山如此古怪,我當(dāng)初就該多尋些時日,說不定,”洛老爺說到這,竟不能說下去,倒是洛玉瑯替他接了,“說不定她還活著是嗎?”
洛老爺居然轉(zhuǎn)身,瞪大了眼睛,“她當(dāng)時還活著嗎?!”
洛玉瑯并未直接回應(yīng),“生與死,有時分得并不清楚。有行尸走肉之說,更有靈魂出竅之論。”
“你在紅崖山,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洛老爺仔細(xì)打量著在夜色下并不真切的獨子。
“我不想胡編亂造,也不愿說實情。”洛玉瑯居然走近了些,“父親還想聽嗎?”
洛老爺沉默的望了又望,最終低下頭,“你是我唯一的血脈,是妍冰和我唯一的兒子,無論你經(jīng)歷了什么,我都不該為難你。”
“父親,我往日是誰,今后依舊是誰。父親該不會因為我以前說要去紅崖山長居的瘋話,在意了吧?”洛玉瑯的話似乎又讓洛老爺燃起了希望,抬頭望著他,“你舍得下這一切嗎?”
“不舍得。”洛玉瑯的大方承認(rèn),終于讓洛老爺舒展了眉頭,“自你八歲那年在紅崖山遇險,九死一生之后,我就將一切看淡了,只要你活著,怎樣都好。”
“孩兒得母親和父親庇佑,自然事事逢兇化吉。”洛玉瑯這流露了往日脾性的話語,讓洛老爺搖了頭,“你且消停些吧,為父這塊好老骨頭也折騰不了多久了。”
陪著洛老爺乖乖又看了雪人許久,又體貼地將父親送到院門前,在洛老爺?shù)膱猿窒拢胖共接谛街埃嚷逭\扶著的洛老爺身影再也不見,才回轉(zhuǎn)過來。
穆十四娘所居的廂房漆黑且寂靜,洛玉瑯默默看了一會,才伸了個懶腰,似乎仍困倦不減,好像對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并不滿意,頗有些無奈地?fù)u了搖頭,才朝著自己的小院走去。
路過院中的兩個雪人時,又止住了步伐,望著晶瑩剔透的景妍冰,微微上翹了嘴角,“你也算求仁得仁,在這險惡的世間,居然有人一直癡情地惦念著你。”
又游離到穆十四娘的雪人面前,伸出手探了探雪人的臉,雖未言語,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占有意味明顯,最后輕笑一聲,回轉(zhuǎn)身,幾個跨步推開房門走進(jìn),之后也未見有人出手,房門徑自關(guān)閉。
冬至過后就是臘八,穆十四娘迎來了年節(jié)前最忙的時候,洛玉瑯則隨著嚴(yán)冬的風(fēng)雪越發(fā)懶散,輕易不會出屋,除了雷打不動必要陪著穆十四娘三餐,使得她即使再忙再累,都甘之如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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