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陽真人輕嘆,“洛府真有神人,這精鋼網(wǎng)纖細如絲,卻比鐵更硬,想必刀砍不斷。”聽他這話,一直在他耳邊絮叨的師兄果然安靜了下來。
一陣風吹來,依稀聽到山洞里有隱約的聲音傳來,應該是護衛(wèi)呼喚洛玉瑯的聲音。
眼見她準備去山洞,洛誠出聲,“夫人,近日剛漲了洪水,洞內(nèi)泥濘,去不得。”
穆十四娘一聽,“那看到家主的腳印了嗎?”
洛誠一愣,搖了搖頭,師兄卻嗤笑一聲,“半妖之人,哪里還會踏著泥濘入洞,你當是你府中的護衛(wèi)啊!”
弘陽真人無奈,“師兄,你有傷在身,不如入定吧!”
“不是我說你,若不是你處處手下留情,何置于讓他遁去洞里。”聽了他的埋怨,弘陽真人越發(fā)無奈,“我的修為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就最淺,上次又低估了虺蛇的功力,損耗許多,我能跟上你們,已是全力。”
洛誠卻因此多看了弘陽真人兩眼,“兩位不用故弄玄虛,安靜等著吧。”
弘陽真人聞言,果然扯了師兄坐下,也不管腳下如何泥濘,盤腿之后,居然閉上雙目,神態(tài)頓時安祥。
師兄看了他許久,最后只得搖頭,掃視一周,發(fā)現(xiàn)所有的眼神俱是不善,“老道除魔衛(wèi)道數(shù)十載,問心無愧!”
穆十四娘冷言道:“是嗎?紅崖山有條千年虺蛇,與你煙霞觀俱在吳越境內(nèi),怎不見你發(fā)覺。”
“敢問道長還捉了何妖,說來聽聽?!”
弘陽真人的師兄卻恨恨看著她,始終不再言語。
“坑蒙拐騙之徒,也敢妄稱正道。”與弘陽真人相比,于他,穆十四娘實在看不順眼,若不是他多事,或許事情并不會如今的地步。
她這句話實在太過傷人,師兄輕撫著身上的傷口,語氣凌厲,“那邪祟明明并非洛家主,他們或許不知,你卻是裝作不知,真是,真是令人不恥!”
洛誠喝道:“再胡言亂語,割了你的舌頭!”
師兄還想說話,卻被弘陽真人攔了下來,“師兄,何苦做這無謂之爭,你我身上俱有傷,還是坐等師叔出來吧。”
師兄看向他的眼神中俱是不爭氣,穆十四娘卻是絞緊了手心,師兄的話亂了她的心神,但她能篤定,現(xiàn)在的洛玉瑯就是洛玉瑯,是漫樂,是她的當家的,并不是它。
洛誠看她從谷底穿行而出,一身狼狽,心中不忍,“夫人,尋個地方坐坐吧,我讓人燒了熱水,就著吃些干糧。”
穆十四娘還是搖了搖頭,“里面四通八達,他們尋得到家主嗎?”
“夫人放心,我們自有聯(lián)系的方法,家主一聽便知。”洛誠安撫道。
可惜等到日已西沉,谷底光線昏暗,涼風陣陣,山洞里依然沒出來一人,就連坦然而坐的弘陽真人都朝著山洞的方向打量了多次,穆十四娘有些按捺不住,“誠叔,還有火把嗎?”
洛誠知她意圖,“夫人,這洞內(nèi)恐怕有古怪,否則不會無一人出來報信,還是在此靜候為佳。”
師兄身上傷口太多,就算上了藥,也壓不住傷勢,弘陽真人探過之后,望向了洛誠,“可否拿些傷藥來。”
“此時不行,我不能讓家主再因你們置于險境。”洛誠見識過洛玉瑯所遇的奇事,更親眼見過老道在家中小廟中的施為,武力對峙他們?nèi)硕嗖慌拢蓳睦系涝偈┬┧床欢姆ㄐg,會對家主不利。
弘陽真人輕嘆一聲,出來的匆忙,隨身的傷藥不多,方才皆已用盡,師兄恐怕要受些苦了。
穆十四娘望著山洞的方向發(fā)呆,洛誠遞了熱湯和捂熱的胡餅過來,“夫人,多少吃些,方撐得住。”
她還未接話,燒得有些迷糊的師兄吵嚷道:“我們呢,也拿些來才是。”
穆十四娘一聽,立刻接過,狠咬了一口胡餅,“別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