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與李九兒要大婚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都。各府都在談論著此事,大多數朝臣畏懼林奇的權勢,準備送上一份厚重的賀禮。
相國府內,潘準與長孫潘玉也在書房內說著林奇。如今潘玉年紀不小了,相國潘準打算在頤養天年之前安頓好長孫的仕途之路。
相國潘準放下手中的茶盞,“玉兒,林奇的大婚你就不要去了,到時候祖父派人送一份賀禮,代表我們潘家即可。如今那林奇不比從前,與他走的太近對你沒什么好處。來年開春你就要去吏部任職,歸塵院那邊就莫要再去了。”
潘玉恭敬的斟上茶,不解的問道,“爺,如今林奇大權在握,而且又如此年輕,不正是應該多結交才是?”
潘準擺了擺手,“孩子啊,你還不懂,什么時候等你能站在班列之前,就明白這里面的玄機了。房子要一層一層的蓋,根基不穩的空中樓閣,經不住風雨的打擊。既然陛下要把林奇變成令人仰望的空中樓閣,那就不要去攀爬,弄不好會跌落下來摔著自己。”
潘玉心中一動,“爺爺,您的意思是,陛下對那林奇~?”
相國潘準點了點頭,“如今順德元年即將過去,陛下這兩年還得借助督察院鏟除異己。但用過之后,劉軻必然會買人心,不然世家以及各州的土著勢力必將反擊。就算劉軻再怎么寵信林奇,也不可能再重用他了。”
“這是為何?”
潘準眼神之中閃爍出一絲精光,“孩子,這就是所謂的根基,朝堂之上每個朝臣看似卑躬屈膝,他們的觸角卻遍布大安各地。不要小看這些人的底蘊,整個大安王朝,就是靠著他們支撐起來的。身為帝君也要掌握好平衡,不然大廈將傾江山不穩。”
“爺爺,這些事~難道林奇不知道?或者說,是他太看重權勢?”
潘準嘆息了一聲,“林奇是個聰明人,他當然知道,只是不得已而為之。只可惜,林奇還沒有學會把握火候。”
說到這,潘準話鋒一轉,“玉兒,倒是那個耿占秋,以后可以多結交一下。此人與林奇不同,林奇沒有經歷底層的磨煉,耿占秋則不然,此人一旦得到重用如魚得水如虎歸山。若是祖父猜測不錯的話,將來祖父的相國之位,必是耿占秋來擔當。”
潘玉一怔,“爺爺,如今兩院的勢力都不小,而且監天院密查天下百官,為何您對林奇和耿占秋有如此大的區別?”
潘準淡淡的一笑,“密查百官這是陛下的意思,歷朝歷代都有。玉兒,為官者要想屹立不倒,最重要的不是政績而是分寸。如今祖父歷經三朝,那些該殺的臣子祖父當然知道,但有些事情~可查,不可殺,這就是二人的區別。”
老相國的目光深邃的看著窗外,他仿佛看到了林奇的將來。即便林奇終身侍奉劉軻,如此下去也會危機重重。最好的結局,就是追隨劉軻成為一朝權臣,一旦天地交割新君登基,他必是被拋棄之人。甚至說,到不了那時,劉軻也會顧忌林奇的權勢而鏟除。
朝堂之中可不止潘準一位精明之人,相國潘準能看出的問題,孔贊當然洞察的更清晰。譽國公府中,李智心事重重的看著孔贊,如今林奇變成了這樣,已經超出當初他們的期望。
李智心情沉重的說道,“老孔,你到底跟陛下說了沒有?當初咱們是讓林奇這小子成為陛下忠誠而耿直的孤臣,而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權臣。如今他就要成為我的女婿,我可不想被朝臣們罵的抬不起頭來。”
孔贊手捋長須淡定的看著李智,“國公,老夫問你,林奇殺的那些人,你說該殺不該殺?”
“這~殺是該殺,但也不能這么不近人情。我大安從古到今,各州各郡與駐地軍方暗中干的那些事,哪位君王不知道?為了大安江山的穩固,連劉創帝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今罪過都落到林奇那小子頭上,我是怕有朝一日~陛下也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