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通往望鄉(xiāng)村的小道上,文易看著換回原來裝束的謝道韞,道:“好久沒有看到你這種裝扮了,真好看。”
“這是你第七次說這句話了。”謝道韞面無表情的道,但翹起的嘴角暴露了她真實的心情。
“哈哈……是嗎。”
文易干笑一聲,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道:“上次趙公望給我說趙昉要定親,結(jié)果等了二十多天也沒見動靜。”
“我都以為他們忘記邀請我,悄悄把訂婚儀式給辦了,沒想到拖到今天。”
“不過時間好巧啊,剛好我們忙完他們定親。要是前段時間最忙的時候,我還真不一定有時間過去。”
謝道韞若有所指的道:“你真的以為他們把訂婚日期放在今天是巧合嗎?”
文易愣了一下,問道:“不是巧合嗎?”
謝道韞道:“你好好想想。”
文易不以為然的道:“那還能是什么,總不會是為了等我們有空吧。”
謝道韞道:“你設(shè)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你是望鄉(xiāng)村的人,面對突然出現(xiàn)的強大鄰居你會怎么做。”
我會怎么做?
當然是先看看這個鄰居是個什么樣的人,然后再決定交往的方式。
合得來最好,合不來拉倒各過各的。
不對不對,他馬上就否定這個想法。
這是東晉時期的嶺南,不是二十一世紀的法治社會。
這里朝廷力量薄弱,實行的還是赤裸裸的叢林法則,最應(yīng)該擔心的是安全問題。
就算暫時沒有安全問題,也要考慮以后。
雙方和平相處?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想繼續(xù)關(guān)起門過自己的小日子根本就不可能。
最好的選擇有兩個,一是遷走,二是加入……
想到這里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
可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他們想加入我們,所以準備借著定親的機會和我們接觸,才把日期定在今天?”
謝道韞星眸浮出笑意:“聰明,不過沒有獎勵。”
這是昨天文易調(diào)侃她的話,被她拿過來反調(diào)侃。
但現(xiàn)在他沒有開玩笑的心思,不敢置信道:“為什么?我們不過是一群流民而已。”
謝道韞搖搖頭,正色道:“你回想自己的所作所為,這是流民能做到的嗎?但凡了解過你的人都能看的出來,你是個所求甚大的人。”
“而且現(xiàn)在你也已經(jīng)不再是普通人,是閬湖之主。就算在晉安縣乃至晉安郡,你都是最大的豪強。”
閬湖之主?晉安縣最大勢力?原來我這么厲害了嗎?
從理性上來說,文易還是覺得她說的太夸張了,但他愿意相信她的判斷。
她的話沒有問題,是自己的心態(tài)還沒有轉(zhuǎn)變過來。
自己的認知受前世的影響太嚴重,對這個時代的判斷出現(xiàn)失誤很正常,而且這種失誤也不是第一次了。
自己的心態(tài)還停留在平民階段,并沒有向豪強轉(zhuǎn)變。
可即便是站在豪強的角度來看,望鄉(xiāng)村也沒有理由選擇加入他們啊。
“我出身低微勢單力薄,望鄉(xiāng)村大多都是讀書人出身,怎么會看的上我?”
謝道韞沒有給他留情面,直言道:“正常來說他們確實看不上你,但現(xiàn)在的他們沒有挑三揀四的余地。”
“他們是罪民,遇赦不赦,就算是改朝換代他們的子孫依然是罪民。想改變命運只有辦法很少……”
“這里是嶺南,符合要求的人千年難遇。好不容易出現(xiàn)一個有苗頭的,他們自然會當成救命稻草抓住不放。”
她沒有把改變命運的辦法說出來,但文易知道她的意思,造反和從龍之功。
“他們就這么肯定我會走上那條路?”
“用你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