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分別接過調查報告看了起來。
看到一半莫俊就差點破口大罵,但話到嘴邊好似想起了什么又咽了回去,然后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xù)往下看。
吳儀以為抓住了表忠心的機會,憤怒的道:
“豈有此理,不交雜稅衙門差役的俸祿從哪里出?沒有差役誰來輔佐官吏做事,誰來管理偌大的晉安縣……”
“主公到來之后已經減免了數(shù)十種雜碎,他們還不滿足,居然還想免除人頭稅……真是豈有此理。”
“這種賤民一定要狠狠的懲處,否則他們就不會敬畏感恩主公。”
不少人都出聲附和,雖然他們覺得吳儀的話有些重,但免除所有雜稅還要免除人頭稅,簡直是癡心妄想。
只有薛大元和甘憲不動聲色,莫俊本來就有所猜測,見到他們兩個的樣子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沒問題,也選擇了閉口不言。
眾人義憤填膺說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幾位大佬都默不作聲,就有些尷尬。
“咳。”甘憲知道文易的打算,干咳一聲主動出聲道:“我倒是覺得百姓的訴求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
“除了朝廷規(guī)定的正稅之外,地方衙門可以隨便找借口加稅。遇到清廉的官員還好,遇到昏庸貪婪之輩雜稅能有上百種之多。”
“百姓每年交的雜稅比正稅還多,逼得他們只能賣田賣兒賣女,最后把自己也賣了。實在活不下去,就只能造反。”
“所以我倒是覺得,朝廷把可以征收的稅種定死,不給地方衙門巧立名目的機會,如此方能長治久安。”
吳儀脫口而出道:“萬萬不可。”
說完之后他怕甘憲誤會,趕緊解釋道:“甘先生愛民之心讓謀深感佩服,然不收雜稅衙門如何運作。”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道。
甘憲回道:“兩個辦法解決,一是從正稅中按照比例截留一部分歸入衙門庫房。”
“二是設立公田。公田可以租給百姓耕種,地租就是衙門差役的俸祿和開銷。”
吳儀還想爭辯:“可是……”
文易打斷他說道:“夠了。”
吳儀嚇出一身冷汗,連忙躬身退到自己的座位上。
文易目光如刀掃視了一圈,看到誰誰就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我知道你們?yōu)槭裁催@么執(zhí)著于雜稅。”
“千里做官只為財,不收雜稅怎么撈錢?一個個說起大義來頭頭是道以正義使者自居,實際上肚子里都是男盜女娼。”
“咳咳。”薛大元連忙干咳幾聲,提醒他說的太過了。
文易卻毫不留情道:“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太過了?那就拿出實際行動來打我的臉,告訴我你不是這樣的人。”
“誰要是覺得我冤枉了他,可以站出來,咱們就好好查一查老底,看看你到底做過什么。”
“要是你干干凈凈從未做過見不得光的事情,我當眾下跪賠禮道歉,有嗎?”
眾人頭垂的更低,一個站出來的人都沒有。
“不要覺得自己讀過幾本書就了不起,這個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就是當官。”
“稍微懂點人情世故,就算大字不識一個的人坐到那個位置上干的也不會比你們差。”
“所以不要覺得誰是無可替代的,站在門口喊一嗓子想干的人從城南能排到城北。”
“如果誰覺得我苛刻你們干不下去可以給我說,咱們好聚好散相互留個體面。”
說到這里他故意停頓了好一會兒,依然沒有人主動站出來離開。
“既然你們都覺得還能繼續(xù)做下去,那就要遵守我的規(guī)矩。”
“以前你們做過什么我既往不咎,但以后誰要是敢犯了我的法,別怪我不講情面。”
“都聽到沒有?”
眾人‘嘩啦’起身,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