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一次宮宴,宴請兩國,不虧吧?!北饼R帝樂呵呵地說著,“這禮制……”
沈汐禾將帖子放那一放,鎮定地問了一句,“既是出使,他們應當都有送禮?”
沒想到他高雅出塵的女兒有一天,也會為錢所困問這么現實的問題,北齊帝感慨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
“南燕富饒,南魏強盛?!?
大國出手,能寒磣么?
“懂了,那就弄好點吧,讓禮部安排?!?
沈汐禾嘴角勾了勾,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了。
鳳緋池趕到時,已是次日清晨。
一路奔波,就是鐵人也有些疲倦,他伸手,疾風遞上銅鏡,照了一瞬后,“啪”地放下。
“先去驛館,孤要梳洗?!?
疾風看著他眼下明顯的青黑,很想冒死進諫——您要不順道睡一覺再說?
南燕出使時,北齊京城百姓只覺著北齊復蘇了,而聽說南魏又出使時,他們就開始不安了。
這是又要發生什么大事?
也有民間消息說,南燕是來求娶公主的。
便又有人不懂了,那南魏來湊什么熱鬧?
某說書先生這時候笑著摸了摸下巴,“沒準也是來求娶的。”
“……”
總之,求娶公主的,來商議大事的,攻打北周的,各種猜測都有,但這不妨礙鳳緋池威風的使團抵達驛館。
這次北齊帝帶著大臣來接見的,南燕太子是他親自接見,那一碗水得端平。
只是他面對鳳緋池時,身體還是下意識地抖。
不為別的,鳳緋池往他身后掃了眼后,便不客氣地冷笑了一聲。
甩了下袖子,“孤乏了,先洗漱歇息,晚宴時再敘?!?
比起南燕太子,這態度,北齊帝默默比對,皇后說得對啊,要真選個女婿,這樣的他哪敢當人岳父哦!
這是祖宗的架勢。
在官員的帶路下,鳳緋池領著疾風等一眾南魏人進了驛館,恰好此時,一扇門打開,南燕太子蕭瑾一襲白衣,懷抱著一卷書出來。
整個人瞧著宛如沐浴在圣光下,溫潤優雅。
見是鳳緋池,對方不卑不亢地致意。
但面上卻帶了點困惑,似是不明白日理萬機志在擴版圖的南魏帝,為何忽然出現在北齊。
鳳緋池只掃了他一眼,垂眸掃過自己黑色袍子上的褶皺,頓時眉眼一冷。
沒說什么,目光在蕭瑾的臉上短暫停留,就走了。
那冷銳的目光,叫蕭瑾身后的大臣冷汗涔涔,“殿下,這南魏帝最是喜怒無常,您還是少和他打交道的好……”
蕭瑾溫和地道,“無妨,南魏是強大,但南燕也不孱弱。”
大臣沉默了,可是陛下那邊巴不得抱緊南魏的大腿……
算了,殿下整日溫書作畫寫詩,朝政理得少,不知情罷了。
鳳緋池一進屋內,便使喚起人來。
“備水,備身紫色華服。”
紫色?
疾風瞅了眼陛下身上黑色的袍子,摸了摸鼻子,納罕地照做。
走出去后,他又恍然了。
孔雀開屏,還是碰到對手的那種,他悟了。
宮宴前一個時辰。
“孤這身,瞧著如何?”
鳳緋池雙手微微張開,問疾風。
疾風點頭,“英明神武,貴氣逼人?!?
“僅會不多的詞都用上了?”
鳳緋池刺了一句,但嘴角卻上揚,轉而又落下。
“比之那蕭瑾如何?”
“那自然是陛下更勝一籌!”
疾風快文盲了,恨不得求陛下閉嘴。
哪知,鳳緋池并不怎么高興,“呵,只一籌?”
他的眼神帶著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