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禾一點都不緊張地用左手拿起細長的銀針,倒是鳳老侯爺這個本臨危不亂的老將,看了微微抽搐了下眼角。
他不由得挺直了背脊,室內(nèi)熏了艾,沈汐禾將銀針用土法子消過毒,隨即在鳳老侯爺身上施針。
老侯爺只覺得穴位一麻,旋即便是又脹又熱,下一瞬,沈汐禾又在一個穴位上落下一針,他微微悶哼了聲,胡子跟著顫了下。
見狀,沈汐禾下針的手稍一頓,抬眸望了他一眼,似是在無聲問他,是不是受不住。
鳳老侯爺立即坐得更加筆直,“沒感覺,繼續(xù)扎!”
“……”
沈汐禾腦子里不禁蹦出容嬤嬤扎針的畫面,頓時嘴角一扯,險些崩了人設(shè)。
于是,她沉默地繼續(xù)下針。
等扎了十二針,鳳老侯爺覺著以前陰冷滯澀的關(guān)節(jié)處都開始熱了起來。
沈汐禾將他堵塞之處以銀針疏通,待艾熏完后,她起身,日頭落山了。
而意外之客還沒走,店里就來了個不速之客。
南宮凜站在一排男子成衣前,他的打扮和氣勢,與這店里賣的成衣格格不入,看著就不會是來這樣平民才會光顧的店里買衣服的貴族。
便有幾個在挑選女子成衣的婦人打量后,疑惑地交頭接耳——
“該不會,是找老板娘的吧?”
是了,這家店如今被京中百姓口口相傳之后,儼然是京城百姓心頭好,每日都有人來買衣裳。等知道老板娘是誰后,他們又不禁暗嘆怪哉。
好好的王妃不當要和離,好好的高門小姐卻來做小本買賣……
這位國公府的沈大小姐,還當真是個奇女子。
既是貴人來店里,定是沈老板的相識。
只是……
“你來做什么?”
小玉聽前頭伙計誠惶誠恐地說九王爺來時,還是懵的,她看了眼正在給鳳老侯爺取針的沈汐禾,便自作主張地出去了。
她家小姐好不容易從吃人的王府出來,如今過上正常的日子,她怎能讓九王爺再次打攪這份安穩(wěn)寧靜?
再說了,她私心里更屬意小侯爺,小侯爺沒有官職在身,這點,便不存在小姐高攀什么,而他富甲一方又幽默風趣,小姐嫁過去,只會是享福的。
至于外人傳的小侯爺如何如何,至少目前接觸的這幾月看來,都是言過其實。
小侯爺只是行事荒誕不羈了些,卻并沒有外界傳得那么不堪。再說了,她是親身經(jīng)歷過的,小姐這樣好的王妃,都被九王和側(cè)妃污蔑成心機深沉、惡毒刻薄的毒婦。
可見,耳聽為虛,眼見才為實。
這若放在以前,小玉一個丫鬟怎敢頂撞堂堂王爺?
南宮凜下意識覺著被冒犯了,隱有些怒色,但一想到沈汐禾,他便只能忍了。
只冷沉著聲音對小玉道,“王妃呢,本王要見她。”
他聲音不高,卻叫旁邊有心聽他們講話的顧客聽見了。
王妃,王爺……
這位莫不就是九王?
也就是,沈老板的前夫?
小玉臉都氣紅了,在看到客人們看熱鬧的眼神后,她氣得恨不得以下犯上將南宮凜趕出去。
“王爺,奴婢不知您口中的王妃是誰,我家小姐早就和王府沒干系了,還望王爺自重,日后不要再來打攪小姐清凈了。”
小玉的話已經(jīng)很不客氣了,要不是顧忌著對方是王爺?shù)纳矸?,她估計會更不客氣?
此時,南宮凜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至極。
尤其是還有旁人在,他身為王爺?shù)淖饑啦蝗蒇`踏,他身后的侍衛(wèi),見狀立時就揚手,便要教訓小玉。
“喲,本候當是誰這么囂張鬧事呢,原來是九王啊,失敬失敬?!?
這時,通體舒泰,覺著自己仿佛吃過神丹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