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愿意。”
沈汐禾當眾,語氣斬釘截鐵地道,她怕鳳緋池意識不到她的決心,她伸手,執拗地攥著他的手腕,“我說我不愿意。”
聞言,鳳緋池神情復雜地沉默了下來,幾息后,他才喟嘆一聲,“好,我明白了。”
既然她說了不愿意,那他就不勉強,他向來是尊重她的意愿的。
轉過頭,他便面目冷沉地對神色稍變的青樹道,“你也聽到了,她不愿意。”
“荒唐,既是下界歷劫的仙子,天帝傳召怎可抗旨不尊?火羽仙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不必渡劫飛升便能重列仙班,這可是天帝對你的厚愛與恩賜,莫要不知好歹……”
他見沈汐禾不為所動,不禁神色一肅,“待你此世結束,你還是要回天庭的。何必頑抗?”
在他看來,區區妖族罷了,這一重身份,哪里比得過仙族身份尊貴?
底下的妖們竊竊私語,面色各異,但沈汐禾卻依舊沒有什么反應。
“不必,我這一世是妖,便永遠是妖,只要王君在妖界一日,我便作為妖族一日。天帝的恩賜厚愛,恕我不能承受。”
她嘴上說著“恕”,可神情卻分明是不屑這份恩典。
這叫天兵們莫不是威儀冷沉,皆覺著這火羽仙子當真是不知好歹。
這時候,月老見氣氛焦灼,立即上前打圓場。
他沖沈汐禾擠眉弄眼的,希望她能緩和下,別這么倔。
面上更是語氣和善地勸說她,“小友啊,你下界為妖歷劫,陛下特赦了你,提前回去不好么?免得受那歷劫之苦……跟我等回去吧!”
沈汐禾看著他,大概是對方看著態度沒那么倨傲和欠揍,她便也語氣緩和了下來。
“多謝你,不過我有更想要做的事,更想要守護的東西了。”
她看著鳳緋池,眼底一片赤誠,“你不必勸我,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若是天帝怪罪,那便讓我永世為妖,留在妖界好了。”
輕描淡寫之下,便將“永世為妖”這算得上是詛咒一般的話,說了出來。
眾妖嘩然,沈汐禾聲音不大,但奈何,他們都在高臺之上,而妖……天生耳聰目明,他們說話沒有刻意回避什么,所以底下的妖,想聽不見都難。
但他們自打記事起,周圍的族人都是以修煉高深的法術為榮,以飛升做仙為畢生所愿,除卻那些肩負著繼承族中重要職責的大妖外,無不是靠著這樣的信念變強大。
可是如今,卻有一只妖,她當眾,還是當著前來接她回去——是了,妖降世便都要靠自身修煉飛升,她卻何其幸運,是仙界下界歷劫的仙子,只不過是來妖界走一遭走個過場罷了。但她卻拒絕了這樣的大好機會。
若是她天生是妖,難得巴結上了王君,這般說,倒是能夠理解,畢竟修仙多苦啊,不如留在妖界王君身邊,享福。
但她卻是仙界的仙子,她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仍舊這么選,就叫眾妖感到費解和驚奇了。
狼爵卻眼神審視地望向了沈汐禾,眸子里的冷戾褪去了些,一旁的狐族長老納罕地道了一句,“怪了,她這血誓這般難解,若是答應同青樹上仙回天庭,不僅沒有血誓桎梏,還能位列仙班……為何不去?難道是怕王君怪罪,在做戲不成?”
豹族長老聽了實在是沒忍住笑,他嗤了一聲,“你這老匹夫是不是做狗腿子久了,都忘了腰桿子本可以是直著的了?”
他這話引來了狼爵一個側目,但豹族長老卻隨心所欲似的,欣賞地看了眼臺上的沈汐禾,繼續慢悠悠道,“我倒是欣賞這小妖,火羽神樹,乃仙界的上古神樹,她只要回去,便坐享其成,只用守護本源神樹就行。
但她倒是有勇氣,敢當著青樹和月老的面就拒絕了,她拒絕的可不是這二位,而是——那位。此女膽識不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