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喝什么?如果收,那你跟官府有什么兩樣?那有你沒你的又有什么區別?
唯有最后一句,農會不愿意就收不走錢,卻是真正讓這些老漢有些動心。
一個老漢問道:“聽郎君這意思,這農會要一直辦下去?等以后趕走了韃子,還要接著辦?恁官府就不派人來?”
朱曉松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農會要一直辦,而且這農會的成員得從各個村子里,由大家伙兒選出來,官府只監督這個選的過程,但是不能直接派人。”
“這么說吧,咱徐莊要建立農會,就得由咱徐莊的百姓自己選,誰受徐莊百姓的擁戴,誰就能當選,不受徐莊百姓擁戴的,那他就不能當選,咱不插手。”
“等以后趕走了韃子,這農會的規矩就得變成三年選一次,最多連續干上六年就得換人,誰也不能一直在這個位置上干下去。”
又一個老漢問道:“那干了這個農會,可是有錢糧拿的?”
朱曉松點了點頭,說道:“有,這個農會本身是為大家伙兒話說辦事兒,說不準會耽誤自家的事情,所以有點兒錢糧貼補,但是這個錢糧不會多,現在不多,以后也不可能多,別指望這個發財。”
抽煙的老者跟其他幾個老漢互相對視了一眼,又拿著煙鍋子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把煙鍋子磕打干凈,沉聲道:“那俺干了!俺家三個小子,俺讓老二、老三跟你走!”
“雍正爺還在位的時候,搞什么攤丁入畝,當時老百姓的日子好過了那么幾天,后來又慢慢的不好過了,等到乾隆爺當了皇上,這老百姓的日子就更難。”
“俺徐家兄弟五個,三個是光棍!絕戶!”
“但凡日子不是那么難過,俺那三個兄弟也不至于連個媳婦都討不著。”
“這苦日子俺過了,俺兒也過了,不能讓俺孫子再過!”
朱曉松嗯了一聲,抓著老漢的手道:“會過去的,這苦日子一定會過去,到時候咱家家都有地種,有飯吃,過年能有新衣裳穿。”
魯迅先生說萬事開頭難,意思就是除了開車之外,其他事情可能會在第一次的時候感覺困難,后面難啊難的可能就習慣了,也就不感覺難了。
現在搞這個農會也是一樣。
只要能在徐莊這里開個好頭,跟徐莊挨著的那些莊子就好辦的多,而且是越往后就越容易,頂多就是多費幾句口舌,把在徐莊說過的這些話再重復一遍。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主要是還是識字率的問題,畢竟我韃清恨不得天下人都是不識字的文盲才好,所以朱曉松也沒辦法大量印刷文章報紙之類的東西,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復宣揚。
朱曉松也從來不擔心農會/運動會誤傷到某些不欺壓百姓的士紳。
太祖爺在《五卷屠龍秘術》第一卷里也說的很明白,矯枉必須過正,不過正不能矯枉。
像兔子剛剛起家的時候還有什么富農、中農、貧農的區別,放到我韃清時期就只有兩種——人和奴隸的區別。
螨州八旗的老爺們是人,剩下的全都是奴隸,只不過這些奴隸里面有的靠著討好滿大爺當了官,發了家,有的有自己的土地,有的連自己的土地都沒有,所以就區分成了士紳奴隸、小自耕農奴隸和佃農奴隸。
很明顯,除了士紳奴隸會竭力維護他們的主子的統治以外,剩下的小自耕奴隸和佃農奴隸是絕對不會擁護螨大爺的統治。
其中,像佃農奴隸肯定會擁護朱曉松這樣兒的逆匪,因為他們本身就已經一無所有,他們盼著有朱曉松這樣兒的人站出來,來一場驚天動地的變革,把騎在他們頭上的螨大爺趕出去。
而像那些小自耕奴隸則是會猶豫游移,因為他們有自己的地,他們會遲疑,會擔心,他們既盼著朱曉松能把螨大爺趕出去,同樣也擔心朱曉松跟螨大爺一樣欺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