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明興允諾只要能攻進蒙陰縣城就算首功,但是陳泰林并沒有感到絲毫的激動和興奮,反而特別想抽刀砍死明興這個王八犢子。
沒有火炮,沒有大型的攻城器械,你是老子拿頭給你把蒙陰縣城撞開嗎?
陳泰來一邊在心里罵罵咧咧的,一邊走到了自己河道總督管轄的三千河標兵丁面前。
攤上這么個完犢子的上司,也只有這三千兵丁能帶給陳泰來一點兒溫暖了。
陳泰來咳了咳嗓子,高聲叫道:“爾等都聽好了!本督念爾等不易,特意在撫臺大人面前替爾等爭來了打頭陣的機會!”
“誰第一個攻進蒙陰縣城,官升一級!賞銀百兩!誰要是能砍下逆匪頭目的人頭,就官升三級!賞銀千兩!誰要是能捉拿或者砍死匪首朱曉松,不僅能官升三級,還有賞銀萬兩!”
聽到官升一級以及百兩千兩萬兩的賞銀,陳泰來手下的三千河標兵丁們頓時就來了精神,一個個無精打采的兵丁馬上就握緊了手中的刀槍,原本得過且過的想法更是被這些兵丁們拋到了九霄云外。
陳泰來瞧著一個個激動到不能自已的兵丁,先是在心中暗道一聲果然是財帛動人心,接著又繃住臉色,沉聲喝道:“來人!擂鼓,助威!”
咚咚咚的鼓聲響起,陳泰來手下的三千河標兵丁當即便嗷嗷叫著殺向了蒙陰縣的城門。
眼看著軍心可用,陳泰來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就連剛剛宣布賞銀時的心痛感也輕了這么多。
雖說沒有什么云梯之類的攻城器械,可蒙陰縣也不是什么軍事要沖,一座普普通通的小縣城,怎么可能抗得住這實打實的三千兵丁?
沒錯,就是實打實的三千兵丁,畢竟明興這個山東巡撫早就已經允諾,只要這次能干掉朱曉松這個逆匪,以前什么吃空餉喝兵血之類的破事兒都既往不咎,陳泰來自然也就趁著這個機會把兵員都給補充齊全了。
啥?以后還要花錢養著這三千兵丁?那等剿了朱逆以后再裁汰掉一部分老弱病殘不就行了?基操而已,勿六。
陳泰來覺得這波肯定穩了。
城頭上,朱曉松瞧著烏泱烏泱沖出來的三千河標,心里有些想笑卻又笑不出來的感覺。
蒙陰縣確實不是什么軍事要沖,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縣城也確實不可能存在紅衣大炮之類的守城利器,甚至連勁弩硬弓之類的玩意都沒有。
像這種小縣城,三千兵丁哪怕是硬堆都能把城門給堆開。
這也是除卻某些有韃子防守的軍事要沖之外的縣城的普遍情況,畢竟我韃清只有螨大爺才能算得上人,給奴才們聚集居住的城池配什么紅衣大炮強弓硬弩?你還讓不讓要不然韃子老爺們安心睡覺了!
但是朱曉松也沒想過依靠紅衣大炮之類的玩意守城。
畢竟從康麻子再到錢聾老狗乃至于吃稀老娘們兒,一代又一代的韃子皇帝對于火器都是一副嚴防死守的架勢,雖說從一定程度上穩固了建奴的統治,但是也同樣使得綠營手里沒有多少火器可用。
幾千響的手榴彈縱然不足以讓任何試圖強攻城門的步卒都埋骨城墻下,但是想要擋住這三千河標兵丁還是很容易的。
所以,朱曉松想笑,是因為陳泰來這個河道總督很傻很天真,居然僅憑著三千人就想硬堆蒙陰縣城的城門。
笑不出來,是因為底下試圖硬堆城門的三千河標兵丁,都是跟朱曉松一樣的泥堪。
朱曉松陰沉著臉,狠下心來后對朱老二叮囑道:“穩著點兒,把他們放到城門口了再炸,還有,手榴彈省著點兒用,別把他們炸破了膽。”
朱二旦掂了掂手里又黑又粗的手榴彈,嗯了一聲道:“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數。”
正說話間,城下的三千河標兵丁已經一窩蜂的沖到了城門不遠處,站在城頭上都已經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