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大當家的剛剛笑納了錢聾老狗送來的一千萬兩白銀,還有那些書籍、圖紙、文檔之類的好東西,就說三個月之前,大當家的可是口口聲聲說留著建奴還有大用。
要是現在就去把人家錢聾老狗的場子給砸了,這豈不是失信用天下?
再者說了,中原堂口自古來就講究一個名正言順,身為最先舉起反清大旗,又是占據了整個山東和整個河南的天下第一大反賊頭子,大當家的頂著一個韃子冊封的明王旗號,似乎也有點不太合適?
然后,趕在朱勁松去砸人場子之前,孟良崮造反集團文官體系的扛把子曾誠就先背著朱勁松,把孟良崮造反集團的二當家朱二旦以及一眾大大小小的扛把子們召集到了一起。
曾誠吧嗒著旱煙鍋子,瞧著眾人說道:“自從大當家的在劉廟村起兵造反開始,咱們孟良固的這些反賊們從一開始的一村一縣,再到現在坐擁整個山東、河南兩省之地,其中,全靠大當家的謀劃得當,我這么說,大家伙不反對吧?”
對于這個話題,孟良崮造反集團的二當家朱二旦有些不太好表態,但是剛剛榮升為第一軍都指揮使的劉鶴鳴可就沒有那么多顧忌了:“不靠大當家的,難道還是靠了咱們?”
“我不用多說了,在跟著大當家的造反以前,就是個大字不識得仨的睜眼瞎,每天就是面朝黃土背朝天,汗珠子摔八瓣,去掉要交給劉舉人的租子之外,剩下的那點兒收成連養活自己都難。”
“還有跟三當家一起去四川那邊的劉二牛,二牛兄弟原先是個什么情況也不用我多說,咱們孟良崮的老人兒都知道,媳婦剛要過門就被螨大爺搶去禍害了,二牛兄弟也成了鰥夫。”
“懷文叔人就在這兒,他的事兒,也不用我多說。”
劉懷文吧嗒著旱煙鍋子,悶聲說道:“要不是大當家的,俺家小翠的仇,估計這輩子都沒法兒報。”
劉鶴鳴嗯了一聲,又接著說道:“反正就是一句話,不靠大當家的,咱們這些人里面要么就是被那些地主老爺們盤剝的活不下去,要么就是被螨大爺欺壓的不像個人。”
“而且,不光是咱們,就說這整個山東的百姓,以前是個什么樣兒?現在又是個什么樣兒?別人不清楚,你老曾的心里也應該清楚,能有今天的好日子,不靠大當家的,靠了誰?”
劉懷文磕了磕手里的旱煙鍋子,望著曾誠道:“老曾你到底想說些什么?怎么好好兒的說起這個來了?”
曾誠心道老子是想好好說事兒來著,誰知道劉鶴鳴這個沙雕玩意居然開始訴苦了?
彼其娘之!
一肚子話被人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曾誠聞言便沒好氣的說道:“怎么好好兒的說起這個來了?還不是因為大當家的!”
“看看之前河南的朱仲桃,再看看現在山西的朱仲植,還有江蘇的朱仲極,再加上其他遠一些的地方,這天底下已經冒出來多少個所謂的大明第十七任皇帝了?”
“好嘛,一群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崇禎皇帝五世孫們稱王稱帝,手里明明有崇禎皇帝寶璽和大明宗室玉碟的大當家如今反倒只是個反賊頭子?”
“還有,大當家的正在謀劃著出兵進剿朱仲植或者朱仲極,當然也可能是錢聾老狗,可是你們別忘了,大當家的之前為了換回《永樂大典》和那些書籍、圖紙、文檔之類的東西,可是委屈求全的跟錢聾老狗簽了議和文書的。”
“所以,在世人眼中,咱們大當家的固然是最早反清的,可也是接受了韃子冊封的小明王。”
“對于這一點,你們就沒什么想說的?”
被曾誠這么一說,孟良崮造反集團的一眾大佬們都陷入了深思。
沒錯啊,雖然大當家的說跟韃子的議和協議就是用來撕毀的,可這事兒畢竟好說不好聽,無論是小明王這個封號,還是議和文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