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氏被反賊攻破,鄧氏族長鄧念祖上吊自殺的消息傳開以后,零陵縣的鄉紳們頓時噤若寒蟬。
而鄧氏十二歲以上的嫡系子弟都被處死,年輕女眷都被勒令改嫁,家產全部被抄沒,一系列的消息一樁樁一件件都讓這些鄉紳地主們心驚肉跳。
他們終于明白了反賊是會殺人的這個最樸素的道理。
原本有些觀望猶豫的鄉紳們立刻行動起來,主動跑到縣衙表示自己愿意配合分田。
有些更積極的,甚至還帶來了好幾個子弟來縣衙登記要當預備吏員。
這些積極的多是以經商為主要致富手段的,家中的田地最多幾千畝,甚至幾百畝,分了田地對他們來說損失不算太大。
最少分了了田之后他們的商鋪這些都能保住,而且沈墨表現出來的態度是鼓勵和保護工商業發展的,而不是如同其他反賊那樣一搶二殺,這也是促使這些鄉紳富戶們迅速投效的一個重要原因。
若是沈墨真是那種只會燒殺搶掠的反賊,他那么肯定會反抗到底的。
鄧氏有個外號叫做“鄧半縣”,意思就是他家的田地差不多快占到了整個零陵縣的一半。
鄧氏一倒,整個零陵縣就更沒有能夠抗衡沈墨的地主了。
知縣劉堯和主簿柳斌兩人在蕩寇軍正式接管了鄧氏莊園之后,立刻帶著農會和宣教司的人行動起來。
首先是成立村公所,發布安民告示,赦免所有跟著鄧氏一起抗衡蕩寇軍的鄉勇,保證不追究他們的罪責,并且承諾只要他們回來造冊入戶,就給他們人人分田。
同時,又號召百姓舉報,鄧氏之中凡有罪大惡極者只要查證確鑿之后都會及時處理。
再者,廢除所有欠下鄧氏的高利貸,欠條全部銷毀。
第三,又宣布鄧氏的所有家奴全部被廢除奴籍,而且編入民戶,都可以跟其他百姓一樣活得分田資格。
這三條一出,湘江東岸都沸騰了,有人激動,有人質疑,有人大罵這是蠱惑民心。
不過一時半會卻沒有人前來主動登記,都在持觀望態度,想要看一看這些反賊是不是真的跟其他反賊不一樣,能不能說到做到。
其實很多人心里已經相信了一大半,因為蕩寇軍只是占領了鄧氏莊園之后,就沒有任何的擾民舉動,甚至還處決了一批專門趁火打劫的家伙。
這樣軍紀嚴明的反賊他們是沒有見過的。
在加上之前就有各種從東安縣傳過來的消息,所以大部分人心里都是躍躍欲試的。
對于這種情況,柳斌早有準備,讓宣教司的人和東安縣農會抽調過來的人一起深入百姓之中宣傳。
東安挨著零陵,語言相通,很多人甚至說起來可能還有親戚關系。
尤其是農會的人都是實實在在分到了田地和糧食的人,此時他們現身說法顯然更具有可信度。
很快,湘江東安就掀起了轟轟烈烈的土改分田運動,每天排著隊去村公所登記的人絡繹不絕,從早上日出排到晚上太陽落山。
縣衙里幾乎所有的文吏都被抽調過去幫忙,雖然有輪換,但是一天下來手腕都感覺快斷了。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得人心的反賊,短短幾日就能讓幾乎所有的百姓都擁戴支持。
消息傳到了零陵縣其他地方,那些農民家奴們羨慕的眼珠子都快紅了,一個個巴巴地盼著反賊大軍過去給他們分田。
甚至還有一個叫做陳家坳的村子里的百姓被村中一個貧寒秀才串聯起來殺了本村的地主陳氏,然后派人來縣城請求縣衙派人過去給他們主持分田。
知縣劉堯這幾日忙的腳不沾地,但是心里又充實又爽快。
幾天時間下來,對于沈墨的手段更是佩服不已。
這樣的反賊古往今來都少見的的很,只要能夠堅持這樣做下去,何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