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君昊帶著兩千清軍前鋒到達早山嶺后,一面下令扎營,一面派人在周圍打探是否有反賊伏兵。
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沈墨這次打定主意就是開門迎客,從祁陽到永州這一路上根本沒有派出軍隊攔截,最多只是派了些哨探打探清軍蹤跡。
別說早山嶺周圍一片平靜,就是清軍探子再往前數里,已經遠遠望見了永州城樓,卻依然沒有遭遇任何反賊士兵。
情況太過詭異反常,探子不敢繼續往前,只好折回稟告祖君昊。
祖君昊聽了蹙眉不解,從祁陽城過來一直到此地太過順利平靜,讓他心中反倒更加忐忑不安起來,生怕反賊是不是又設下陷阱等自己一頭扎進去。
最終他還是不放心,親自帶人去探查,可是直到距離永州城北門近兩里之外,卻依然不見半個反賊蹤跡。
祖君昊更加心神不寧,眺望永州城頭,能看見上面飄蕩個紅色旗幟,城門緊閉,城頭上隱隱約約有人影晃動。
再看周圍,都是一片難得的開闊地,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藏匿伏兵的可能。
如果此時城門大開,城頭上再安坐一個撫琴之人,這場景簡直就是一個活脫脫的空城計。
可是沈墨不是諸葛亮,他更不是司馬懿。
祖君昊本來也不是疑心病重的人,但是之前這股反賊的種種古怪不尋常之處讓他不得不小心謹慎起來,又盯著城墻城門看了半天,依然不知道反賊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回頭問身后的兩名裨將,一人硬著頭皮道:“或許是反賊知道自己兵少,知道我軍勢大,不愿平白損失人手,所以才沒有派人巡邏警戒。”
另一人指著不遠處的城墻道:“大人請看,這城墻外面的房屋都被拆除,成了一片白地,顯然反賊是為了防范我軍拆屋打造攻城器械。如此看來,反賊的確是存了龜縮不出,想要利用堅城來消耗我軍的心思。而我軍兵力遠超反賊,反賊又是一群烏合之眾,只要我軍渡過護城河,強攻之下,反賊即刻之間就會潰敗。我軍雖然沒有水軍,不能完全將城池包圍,但是只要北門一破,反賊就會倉皇逃竄,永州城就算是收復了。”
對于這名裨將的盲目樂觀祖君昊不置可否,又盯著城頭看了一會,方才轉身回營。
且不說祖君昊回營之后如何讓人砍伐樹木打造云梯,且說他在城下窺視城頭的是時候,沈墨也正好帶著人巡視城防。
北城就是沈墨選定的戰場所在,城頭上已經堆放了大量的守城物資,既有傳統的滾木礌石,也有沙袋泥土等物,甚至還堆放了一溜十幾口大水缸,里面放滿了水。
城頭上的城樓主體結構是木制的,所以必須要準備這些滅火之物。
而城樓下面的藏兵洞里已經被臨時改造成一個個的急救病房,婁小茹和姜寒酥兩人這兩日已經組織起來一百名婦人組建起了臨時的戰場護士團。
這一百名婦女在兩名軍醫的突擊培訓下全部結業,發髻都用頭巾包起來,系著圍裙,袖口也都用皮筋扎起來,都是方便干活的裝束。而且每個人的左胳膊上都纏著一條紅色布巾,來顯示她們的身份。
姜寒酥則依舊是一身青衣,不過套上了一層皮甲,背弓挎箭,行走之間颯颯生風,英姿颯爽的讓人側目,只是左臂上箍著一個繡著紅色十字的布巾。
而婁小茹則是一身素白,其他的跟那些女護士一樣裝扮,也是包頭圍裙,只是她的左臂上同樣箍著一個繡著紅十字的布巾。
沈墨隨口提了一句紅十字作為戰地護士團的標志,她就給自己熬夜繡了一個,甚至還給姜寒酥也繡了一個。
其他女護士因為時間來不及只能用紅布臨時代替。
這些婦女大部分來自于城中的各家青樓。雖然得知清軍大局來攻之后,許多妓女都跟著人群逃走了,但是也有相當一部分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