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靖州城里的鄉紳們早都在一個月前武岡州被蕩寇軍攻占的時候就有了心理準備。
雖然一開始這些鄉紳也以為各種流言而對蕩寇軍充滿了恐懼之情,因為各種流言當中都是把蕩寇軍描繪成了一群如蝗蟲過境席卷一切的暴徒強盜,沈墨更是被描繪成了殺人盈野,脾氣暴躁,喜怒無常的殺人魔王。
尤其是對于鄉紳地主,更是殺光搶光,女眷更是會被極盡侮辱之事。
但是人總是抱著僥幸心理的,有人信,有人則不信。
信的人,自然是早作準備離開靖州,另尋一處安全所在。
不信的人,一方面做好逃跑的準備,一方面尋找各種機會打探蕩寇軍的一切消息,來判斷自己要不要提前跑路。
畢竟不是誰都能愿意舍下世代積攢下的家業的。
人離鄉賤,若是能待在家鄉誰愿意四處奔波寄人籬下啊。
這一打聽,各種消息陸續傳來,這些人就發現原來傳言之中很多東西都不是真實的,蕩寇軍沒有傳言中那么野蠻,沈墨也沒有傳言中那么嗜殺無常。
隨著各種消息越來越多,沈墨和蕩寇軍的形象在這些不愿意離開的靖州鄉紳心中慢慢扭轉。
眾人慢慢都知道沈墨雖然喜歡沒收鄉紳地主的田產,但是卻并不會趕盡殺絕,只要配合,他還是會給別人留下少許足夠生活的田產家產的。
更重要的是,沈墨還會給他們這些鄉紳子弟一個進入仕途的機會作為補償。
雖然當反賊的官,總有點別扭。
但是心中權衡之下,靖州的鄉紳們心中漸漸對于沈墨和蕩寇軍的驚懼之情淡了許多。
鄉紳們雖然由于時代的限制身上有很多臭毛病和局限之處,但是毫無疑問鄉紳地主階層畢竟是這個時代最會見風使舵最后分析局勢的那群人。
他們以前擔心是沈墨是那種走野路子的流賊草寇,如果真是這樣的人,那他們只有跑路這一個選擇了。
但是隨著收集到的消息越來越多,他們逐漸意識到了沈墨并非傳言之中那種胸無大志的野路子,反而是頗有大志,無論是手段還是氣度都是一時翹楚。
而且這些人也從沈墨的種種政策之中意識到沈墨并不是要和整個鄉紳基層搞對立,而是在一邊限制他們,一邊又要倚重他們。
畢竟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基本上都是鄉紳子弟。
沈墨既然志在天下,那么必然不會將天下所有的鄉紳都逼成敵人。
這不符合他的利益。
真正的大人物做事情都是以利益為出發點,沈墨要做大事,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沈墨雖然會收走他們手中的田產,但是卻給他們另一條出路,這筆賬該怎么算就很清楚了。
所以,許多人甚至開始盼著蕩寇軍早日打過來,他們甚至早都給自己和全家老小準備好了全套的漢人衣冠、
前段時間,看到靖州城里的大小官員紛紛跑路的時候,這些愿意留下的鄉紳們心情就更加迫切了。
宮世義在組織聯軍的時候,其實也拉攏過幾個頗有家產的漢人鄉紳,想讓他們加入,但是都被這些這些人給找各種借口拒絕了。
這些人看的比宮世義之流更加清楚,知道他們不會是蕩寇軍的對手。
加入他們,那根本就是廁所門口摔跤—找死!只會徹底將自己的后路斷掉。
宮世義被拒絕后很無奈,但是大戰在前,也不能搞內訌,所以打算等趕走了蕩寇軍之后再回頭找這些人算賬。
雖然在知道宮世義帶著土司聯軍們出發時候,有部分鄉紳心中又起了動搖,琢磨著是不是要多多少少出點力,萬一宮世義真的趕走了蕩寇軍,也不至于回頭找他們算賬。
結果還沒等琢磨出結果來,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