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疲于奔命,叫苦不迭。
官府無力鎮壓,只能默許地方豪強鄉紳自己組織家丁抵御亂民。
無形之中,清廷對于地方的控制力已經不知不覺間下降了許多。
如果說楚國是清廷最大的外患的話,那么內部的民亂和地主武裝的興起就是清廷最擔心的兩大內憂。
這兩年跟楚軍交戰,清廷損失了大量的精銳,再加上錢糧缺少,北方動蕩,清廷已經失去了主動進攻的能力。
在這種情況下別說康熙了,就是秦皇漢武復生也只有選擇談判這一條路可以選了。
正因為這一路上的見聞,讓索額圖明白這次的談判會非常的艱難。
北方發生的這些事情他索額圖知道,沈墨更沒有理由不知道。
大清處于如此窘迫的境況,而楚國卻是兵強馬壯,民心高漲,而且占領多是富饒豐腴的魚米之鄉,要糧有糧,要錢有錢,跟大清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境況。
這次說是去談判,說直白一點其實就是大清去服軟認慫的,懇求沈墨給大清一絲喘息之機。
楚國強勢,大清弱勢,將心比心,索額圖暗忖若自己處于沈墨的位置,肯定也不會輕易地答應談判。
就算答應,也會獅子大開口,提出各種非常苛刻的條件來。
但是皇帝并不是真心讓自己來談判,只是為了讓自己拖延楚軍北進的步伐,給朝廷爭取平定北方的時間。
所以這一趟南下根本就是一個兩難的境地。
談判成功,朝廷獲得了喘息之機。可是以沈墨的精明,必然不會在朝廷履行約定之前放自己離開。
一旦沈墨發現自己騙了他,一定會勃然大怒,自己性命肯定不保。
可若是談判失敗,那皇帝交給自己的任務就算失敗,回京之后皇帝也不會饒過自己。
再加上上次兵敗的罪過,兩次加一起,別說自己只是皇帝的奴才了,就是皇帝他親兒子恐怕也要掉腦袋的。
左右都是一死,就是看死在誰手里罷了。
索額圖站在船舷旁邊,看著沿岸倒退的山巒,心情低落,不僅有感而發,吟哦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這一去,我索額圖到底會是英雄還是歷史的笑料呢?”
長嘆一聲,寂寥無言。
……
索額圖乘坐的船很快在臨江城附近被楚軍水師給攔截住了。
第一次親眼見到楚軍水師的索額圖看著不遠處江面上那幾艘樣式奇特,船身高大,底艙露出一排黑洞洞的炮口的楚軍戰艦,心中凜然。
目光望著桅桿上那面巨大的迎著江風獵獵作響,紅底金字的“楚”字大旗,面色更加凝重。
雖然沒有見識過楚國戰艦作戰時的場景,但是管中窺豹,也能想到楚軍水師的強大威勢。
那種天下強軍的無敵氣勢已經撲面而來。
短短兩年,這沈墨到底是如何打造出來這么一支強大的水師的?
難不成真如民間流言傳說的那般,這沈墨是天上星宿下凡,所以有仙神相助?
索額圖搖頭自嘲一笑,將這些胡思亂想趕出了腦海。
遠處的楚軍戰船已經靠了過來,五艘戰艦將索額圖的船團團圍住,黑黝黝的炮口已經對準了他們。
一艘小船靠過來,上面有人大聲詢問:“你們從什么地方來,要到哪里去?可有憑證?”
索額圖點點頭,身旁一名隨行的文官扯著嗓子大聲道:“此乃大清內閣大學士,禮部尚書,兩江總督索額圖索大人的座駕,奉大清皇帝陛下諭旨前往衡陽,覲見楚王殿下的。”
“可有憑證?”
小船上的一名楚軍將領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