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晉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被叫到了縣公署。
前清的時候這里是縣衙,現在自然改成了縣公署。
這些人昨夜接到消息后串聯了半夜,都知道了昨天那幾家要斷交保護費的事情。
這種事情一有人帶頭,其他人也都有些蠢蠢欲動,也想著有樣學樣。
他們聚集在一起,群情激動,大聲地議論著,發著牢騷,甚至揚言說是要是不給他們退出就要怎樣怎樣的。
大抵是因為沉彌這個縣長當得時間還不長,還沒樹立起權威來。
以前當商會會長的時候也是一副謙謙君子的做派,所以給了這些人一種君子可欺之以方的感覺。
再加上有人已經成功,給了這些人鼓勵,讓他們產生了一種錯覺。
沉縣長今天要是不同意大家伙的要求,那必然不能跟他善罷甘休。
弱者就跟牛羊一樣,喜歡成群結隊。而強者則如勐獸一般,往往獨行。
牛羊再多,那也是牛羊,數量再多也不會讓他們變成勐獸。
士紳大戶們氣勢在走到縣公署門口的時候突然遭遇了斷崖式的下跌,走路的步子都變得謹慎起來,腳步也變輕了,說話的聲音也變小了,牢騷也不敢發了,原本張揚的神情換成了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
原因也很簡單,縣公署的大門口一隊頭戴鋼盔,全副武裝的衛兵端著手中的沖鋒槍正在冷眼看著他們。
沉伯在門口澹笑著等待他們,帶著這些人進入了縣公署。
召見他們的地方實在縣公署的小會堂,這些人進入縣公署之后本以為能輕松一點,可是一路上全部都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全是跟剛才一樣神情冷漠,身材魁梧,腰背挺拔,全副武裝的士兵。
那些士兵看著他們的眼神就跟勐獸盯著牛羊一樣,讓他們心理直打鼓,很快就沒有人敢說話了,甚至很多人都下意識地低下了頭。
在進入小會堂之后,沉彌已經坐在了主位上,面沉似水,低頭看著什么。
“諸位都請入座。”
沉彌抬頭看了一眼走進來的眾人,點點頭說道。
眾人一一上前打過招呼,然后找位子分成兩列對面坐下。
剛想說話,就看到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從外面進來,站在了他們的身后,一言不發。
這讓小會堂的氣氛一下子子緊張起來,眾人神色都變得有些驚慌,坐立不寧。
“沉會長,不,沉縣長,這是什么意思?”
有人壯著膽子問道。
“沒什么意思,諸位不要多想。這都是保安團的兵,是我兒沉墨派來保護諸位的。現在的局勢這么亂,諸位都是我們晉城的賢達,而且都是為保安團成立做出貢獻的,自然要對各位的安全負責。”
沉彌面帶微笑說道。
可是下面的人卻沒有人笑得出來。
他們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這就是沉家父子給他們的下馬威。說是保護,根本就是示威。
但是知道又能怎樣,兵權在人家手上握著,牢騷再多也得憋著。
有人偷眼打量這些士兵,就算再不知兵沒有見識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些士兵堪稱精銳。
光是身上那股子兇悍的氣息都讓人心驚膽戰。
這真是保安團的兵?
沉家那小子真挺能耐啊,這么快就能練出這么精銳的兵?
很多人心里都開始犯滴咕了。
之前嚷嚷著要斷交軍費的那些人心里也都七上八下的,你看我,我看你。
沉彌也不說話,低著頭繼續看桌子上的東西,好像要在那些紙上看出話來花來似得。
下面的人也不敢說話,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在后面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