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死’字怎么寫嗎???不老老實實合作,這斬決牌子待會就插到你頭上了。”
江聞抬眼一看令牌上的“死”字,竟然是遒勁有力的狂草,對方還真不是個文盲——不僅如此,單說這手書法比江聞都強上許多。
“這字颯!很颯!”
江聞抬起戴枷的手比了個大拇指。
邊上的手下不清楚他是不是陰陽怪氣,厲聲喝道,“放肆!”
江聞嗤笑著對他聳了聳肩膀。
“我是真心說的。颯是我們老家夸人的話,就是爽快利落的意思。你難道覺得你們家大人,這手書法很丟人嗎?”
江聞一邊誅心一邊對衍空和尚補充說道。
“歷代筆法有頓筆、挫筆、轉筆、衄筆不一而足,在我看來都是雕蟲之技、猶顯小氣。像我這樣真的豪杰,就欣賞衍空大師你這大颯筆!”
江聞一頓吹捧之下,衍空和尚雖然覺得哪里不對,卻被堂下迫不得已的附和之聲恭維得飄飄然,跟著一起露出了喜色。
“既然你武功很好,又如此識時務,就替我去殺個人?!?
“殺誰?”
江聞下意識問道。
“你去把福威鏢局總舵主的人頭帶來,一命換一命,你今晚殺人之事就既往不咎了,我還可以給你一條明路。”
衍空和尚粗聲說著,濃眉之下的眼睛里卻放出狡猾之色,顯然沒被江聞一頓恭維給騙過去。
“大人,你是說那林震南?”
江聞面色古怪地看著衍空和尚。
“不錯!”
見江聞一副磨磨嘰嘰討價還價的樣子,衍空和尚巨掌一拍桌子,“殺他很難嗎?”
江聞為難地看著衍空和尚,引頸就戮般昂起了脖子,嘆了一口氣。
“不行,那林震南可是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
兩側的手下都目露兇光,打算一擁而上把江聞了結在這里,就因為他剛才阿諛奉承的樣子讓他們渾身難受。
江聞緩緩又說道。
“……得加錢!”
幾個手下手里的暗器都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皆是自認從沒見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而衍空和尚卻怒喝一聲,飛身從公案后撲出,蒲扇般的鐵掌從空中蓋落。
江聞雙肩一沉,以枷上架,木制枷板瞬間被拍碎,身上的鐵鏈也被兇猛掌力震斷,兩只腳立刻踩碎府衙大堂之中的青磚,內氣屢屢翻騰,只感覺有如泰山壓頂。
“覺得本欽差好騙?能接住我二十年功力的金剛般若掌,卻給福威鏢局當門客?可笑!”
江聞的肩膀如千針齊扎般疼痛,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但衍空和尚如此霸烈的外功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怪不得清廷只派他一個人,就趕來闖福州城這龍潭虎穴。
“高手也要花錢的嘛?!?
江聞以一陽指點出,故意藏下幾分力道,衍空和尚僧袍猛漲,柱子般粗大的胳膊也是悍然出手,以怪異的手勢盤結五指,一指關節兀然突出,和江聞對在了一起!
以剛猛對勇烈,足以分金斷石的指力彼此碰撞,發出了劇烈的聲響。
這一次兩人都回退了幾步,沒有再試圖進招。
“我大力金剛指的滋味如何?”
衍空和尚面帶欣賞地獰笑道,“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今夜你認不認罪的確一點關系都沒有。等到天一亮,我就會發布公文你認罪的公榜,接著連帶福威鏢局一同問斬!”
江聞收回了生疼的手指。
對方的內力毫無疑問在他之上,并且一身橫練徹骨的武功,確實是江聞最頭疼的那類對手,可以說跟武夷山中的鑿齒之民一樣難對付。
但并不代表江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