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讓大家提高警惕,謹防某些不該出現的東西混入。”
“可是……可是……”
康杰米爾還想說些什么。
“抱歉,今天的我太緊張了。就連兩年前,我在南極科考隊給自己做闌尾手術都沒有這么緊張過。”
可能是為了緩和氣氛,羅德佐夫醫生吐出一口氣口氣,略帶戲謔地對康杰米爾說道,“你要知道,南極科考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記憶,那兒吞噬過的探險家,已經多到夠搭建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人梯了……”
房間暖氣的異味越發明顯,門外走廊也響起了咔嗒咔嗒的推車經過聲,讓康杰米爾聯想到了冰冷的太平間運尸車——在列寧格勒戰事最為慘烈的日子里,這座古老建筑從未斷絕過這樣的聲音。
空氣中隱隱約約飄蕩起了防腐藥水的味道,有某種恐懼正攥緊了他的心臟,即便窗外列寧格勒的風雪更加猛烈,遮天蔽日地席卷而來,康杰米爾卻無比強烈地想要離開這里。
他在這里似乎只渡過了五分鐘,又好像渡過了一整個晝夜。
“醫生,如果沒事的話……我得先走了。”
康杰米爾緊張地看了看表,收拾好手上的呢子外套決定離開,目光也落在了門邊的衣帽架上。
羅德佐夫醫生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他將手稿放進了黑箱中封裝完畢,緩緩嘆氣道,“路上小心一些,像你這樣的學生可是蘇聯的未來。今天看到你,就讓我想起了島上的親人們……”
康杰米爾疑惑地問到:“您家住在喀瑯施塔德島?”
這個小島在芬蘭灣東端,東距列寧格勒僅29公里,一直作為重要港口要塞和衛星城被建設著,“那里不是艦隊的地方嗎?”
羅德佐夫醫生搖了搖頭:“不,她們在更遠的島嶼,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回過家了。”
康杰米爾似懂非懂地沉默了,因為他發現羅德佐夫醫生打開了剛才封好的箱子,準備再放一個火漆蠟印被拆開的褐色信封進去。
“醫生,你手里的那是什么?”
“一個紀念品,奧勃魯切夫教授生前除了移交文物,還送給我一件東方的小禮物。我打算轉送給你,作為化解你們兩家矛盾的細微努力。正好他跟我說過里面的故事。”
羅德佐夫醫生打開信封,露出了一張沖印得十分精細的照片。通過朦朧的黑白色調也能分辨出上面有一尊造型古怪的東方神像,來自古印度的佛陀雙身合一,卻頂著兩個共用脖子的頭顱,默然各注視一方,雙唇緊閉成一條線,手勢顯得靜謐而深邃。
“這是一尊古老的雕像。傳說這是佛陀釋迦摩尼覺悟之后,來到鹿野苑向國王父親派來的五個隨從講解佛法,首次渡化僧侶時顯露出的奇特模樣。”
“五個隨從問佛陀,覺悟后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佛陀告訴五個人,他在覺悟的時候曾真正睜開眼睛,向無窮黑暗的深處看了一眼。但就像這樣似看非看,整個宇宙的混沌深淵就已經將他淹沒,第一眼看過去他死了,第二眼看過去他才又活過來,站在這里向他們傳法。”
“為了說服五名僧人剃度出家,佛陀第一次顯露了雙首雙身像,一邊渾身化為晶瑩剔透的白骨,喻指著潔凈的靈魂,另一邊是剖腹腸流的慘烈樣子,象征隨時可以舍棄的肉身。”
“五個隨從當場發了瘋,又當即恢復了過來。佛陀從肚子里拿出了一枚珍貴無比的寶珠,拋向了空中,對面前世上唯獨的五個僧侶說道……”
“切記,這就是一切僧人過去、現在,未來都不可辜負的寶物。”
“僧寶……”
康杰米爾神色恍惚地看著醫生,嘴里冒出一個奇怪的東方詞語。他似乎聽出了醫生的言外之意,于是捧著箱子站在門口,既想有些要繼續問下去,又躊躇不安地想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