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已經死了。你告訴我,如今誰來允許?誰來承載?誰又來決定存在的存在與否?”
羅德佐夫醫生的表情越發詭秘,房間內時鐘的咔嗒聲接連不斷,仿佛越走越快,即將掀翻承載著他們身處時間的小船,飛快落入混沌無序的洋底之下。
康杰米爾腦海中對幽靈的模糊恐懼越發凸顯,他的腦海里接連浮現出一串不可名狀的恐怖疑問。
從藝術的角度來考慮,如果人類心智所投射的靈體被怪誕地扭曲了,那么我們該怎么樣用清晰的敘述來表達——或者描述——這種由惡毒與混亂的扭曲所創造的、如同膨脹的惡毒云霧一樣的幽靈呢?
它本身就是一種自然的病態。
再進一步,倘若一個已經死了的、噩夢般的混血怪物用它的大腦投射出了它的靈體,那樣如同云霧般的恐怖不正是令人驚聲尖叫的不可名狀么?
“在這個日新月異的時代,盡量對什么都不要感到驚奇。地球望遠鏡計劃已經秘密啟動,太空中的試驗也發現了同樣的翻轉現象,你要知道這說明一切都在改變……”
終于在這時候,電話聲驟然響起,吵鬧得整個世界都震蕩不休,膠木電話機碰撞在桌面文件與老舊黑箱之上,讓人瞬間頭皮發麻。
醫生接起了電話,語調平穩。
“是我……”
“現在還有客人……”
“好的……過來吧……”
康杰米爾這才恍然醒來,已經顧不上了攜帶面前神秘的黑木箱,飛快地穿上外套、戴好帽子,決心不顧一切地沖出這座古老而恐怖的拜占庭式建筑。
然而他的靴子不小心踢在了黑木箱上,漫天紛飛的稿紙上鮮明的墨色遮擋了視線,康杰米爾的腦袋先是重重磕在門框上,隨后一股血味涌上鼻口,只能頭昏眼花地靠著墻蹲下。
厚重的木門忽然打開,一股濃重防腐藥水氣味飄進屋里,室內暖氣與走廊冷風驟然相遇,使康杰米爾·卡努科夫的眼鏡滿是水霧、混沌不清。
在茫然至極的視線里,康杰米爾看見了遠處的羅德佐夫醫生正轉過身,微笑著揮手致意,用低沉而沙啞的嗓音說道。
“晚上好,卡爾迪、南茲德巴爾。還有你……”
“弗拉基米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