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眼前,你不打算上山了?”
“不著急。對方真要下毒手的話,紅蓮圣母如今尸體都涼透了,我趁熱去干什么?還不如先把熱鬧看完。”
江聞擺了擺手,不以為意道,“倒是你啊馮掌門……你怎么知道自己要找的《九幽真經(jīng)》,就不會在那座寺中呢?”
說完運起輕功起身離去,也不管身后的馮道德如今是什么表情。
然后就像江聞所料想的那樣,馮道德猶豫再三,還是跟了上來。
這座佛寺位于九仙山的西麓,遠(yuǎn)遠(yuǎn)就能看到“定光寺”三字,兩側(cè)寺墻嵌有“廣度有情”和“法施天下”的寺旨,然而樓宇山門皆已經(jīng)破敗不堪,勉強(qiáng)還剩幾座大殿支撐著未倒塌,寺中青石板間雜生荒草也滿目蒼涼,全于入秋后焜黃老矣。
“這里是唐天佑年,閩王王審知修建報恩定光多寶白塔的禪院。可惜在嘉靖年間,殿宇大多毀于倭患,到如今也無力修繕。不知道清廷在這里找什么東西……”
馮道德可能是為了緩解尷尬,自顧自地小聲著,聲音恰好能讓江聞聽得一清二楚。
而江聞此時也沒空嘲笑他的嘴硬,正緊盯著忙碌于進(jìn)進(jìn)出出的清廷官差,此時民夫一筐一筐往外運送碎石瓦礫,外圍崗哨也都困倦疲憊,正好給了他們倆可乘之機(jī)。
兩人繞寺一周,發(fā)現(xiàn)這里看似森嚴(yán),卻是個外實內(nèi)虛的樣子貨。北面有一段院墻倚靠著山勢修建最為低矮,人也最少,又有雜樹方便藏身,便在混雜之際翻過了禪院的外墻潛入院中。
定光寺中燈火通明,江聞一踏入禪院內(nèi),就抬頭看見一座巍峨白塔矗立,七層八角氣勢儼然,每層的斗栱、云楣、棟梁、欄桿都經(jīng)過精雕細(xì)刻,與這座早已破落的禪院極為不協(xié)。
塔基周圍遍布挖掘的坑洞,乃至撬起白石磚基、敲碎青色磚石,似乎急不可耐地想要找尋什么東西,絲毫不顧及岌岌可危的地基,以至于沉重莊嚴(yán)的報恩塔身,如今都出現(xiàn)了肉眼可見的傾斜。
清廷派人把守的地點在更前面,白塔這里僅偶有閑人經(jīng)過,看上去絕非清廷的手筆……
“這是耿家干的?他們這是犯了什么病?”江聞?wù)痼@無比。
馮道德也沉默了片刻:“坊間都說耿家在三山兩塔間大肆搜尋,我還以為是有夸大的嫌疑。如今看來還是多有修飾……”
江聞用手肘捅了捅馮道德:“馮掌門,你說耿家是在找什么東西?”
馮道德不動聲色地往邊上挪了半步,拍干凈夜行衣上的塵土。
“兩家爭奪位置幾近,故而耿家要找的東西與清廷想來所差不遠(yuǎn),應(yīng)當(dāng)都在找那五代十國間的胞皇尊身。”
“胞皇?”
“閩國信奉的霪祀罷了。當(dāng)初閩惠宗奉若真神,號稱禱求皆有靈應(yīng),乃至于舉國皆亂,匆匆亡于吳越。”
馮道德把其中關(guān)竅約略說了一些,就不愿意再提這九仙山間的陳年怪事,獨自念誦起《元始天尊說北方真武妙經(jīng)》,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兩人一前一后躍上了寺殿頂上,悄然從定光寺北院往南移動,一點一點靠近南邊燈火更為輝煌的那座佛殿。
江聞與馮道德潛伏在一處屋頂翹檐墻上,觀望了幾刻鐘,發(fā)現(xiàn)那座大殿被拆得七零八落,只剩半間佛殿還矗立在那里,毀壞程度比耿家手筆更為嚴(yán)重,就連殿外的青磚欄檻底下都被翻土數(shù)遍,掘地三尺。
這里燈火通明,不給一絲藏身的陰影,然而眾多民夫出出入入,擔(dān)土運石,卻沒有一個敢靠近那座半殘的佛堂,宛如里面關(guān)鎖著什么洪水猛獸。
“清廷這分明是要收官的架勢,如果有東西,一定被藏在那座殿內(nèi)。”
馮道德兩眼放光,不容反駁地說道,立即伺機(jī)飛躍了屋檐,掀起幾片屋瓦從房梁上倒垂而下,悄然鉆入這座眾人敬而遠(yuǎn)之的殘殿。
大殿之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