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功還沒收回,受傷倭寇就已經嘰里哇啦地怪叫著彈起,手中長刀朝天一指,兜頭就將兩名武林高手沿著肩膀到腰部劈成兩半!
血霧飛散在恐懼中,讓矮小倭寇的表情顯得格外猙獰,亮銀的刀刃卻像是飽餐一頓般熠熠生輝,不曾染上一絲雜色,甫一交手便受此大虧的武林中人當即警惕,轉由持劍的無塵道長和手捧旗桿的楊成協迎敵,抵擋對方反向沖鋒的勢頭。
大家都知道了,對面的是真正的精銳,絕非尋常倭國武士!
眼下己方先折兩人,已然陷入了始料未及的苦戰,而從眼前的形勢來看,無塵道長與用劍高手先前的行為,也是因為早已發覺對方的異常,才會冒險由無塵道長前去試招,再讓用劍高手出手破招。
兩人看似以二敵對,實則已經用盡是后發制人、料敵先機的謹慎了。
陳家洛心中忽然升起一種極為不安的情緒,某些流傳在家族中百年未散的傳聞困擾著他,眼下隱晦莫測的端倪也使他難以安坐,因而他決定自己去試探一次,也終于在暴雨之中騰空而起,展現出了極為高明的輕功底子。
陳家洛將雙手攏在濕袖之中,如翩翩起舞的白衣秀士穿花而過,暗不可查的拳影卻已經在兩名倭寇的眼前閃過,劈、崩、鉆、橫諸多勁力虛實難辨,最后一同拉緊,如絞緊的牛筋索突然松開,將萬重勁力滾崩而來,驀地化為了剛猛勁烈、無可匹敵的一擊!
“總舵主小心!”
一聲驚吼在暴雨中響起,陳家洛這才發現面前的倭寇受了一擊竟然未死,尚且保持著胸口塌陷、口吐鮮血的模樣強行轉身,用一對已經突出的死魚眼緊盯著陳家洛,手中長刀猛然調轉刀口,眼看即是一道凌厲攻勢的弧線劃落,也分開生死。
陳家洛在危急之中猛然轉體,側身躲過了這一記殺氣凜然的斜劈,可另一處倭寇已經尋跡而來,只見其以詭詐身法蹈光而前,刀光阻擋住了視線,若是尋常人遇見這樣的反擊,早已被奪去氣機無法還手。
耳聞吼聲,他直覺身后又有一人橫躍而來,一迸足則躍進丈余,落地卻像是毫無輕功地雙足著地。發出沉悶的頓落聲和膝蓋痛苦的嘎吱聲,但由于倭刀本就長五尺,此時揮刀范圍已經超過五尺,進一步封住了陳家洛的脫身路線。
無塵道長與趙半山目光精準,一齊起身來救,拼開兩刀之后才把陳家洛從險地里救了出來,而即便在這種情況下,猶有一名僵死的倭寇拔出腰間短刀,死不瞑目般地要扎穿趙半山的腳踝。
親身體驗過倭寇的刀法之后,陳家里已經知道武林群雄為何武功造詣深厚卻不得寸進!
眼前倭寇所用的刀法兇險之極,出刀全是裹纏之法,斷頭招數以裹頭,斷喉招數來纏身,再不然就是小弧以斷腕臂,交手之間自然險狀頻頻。
“總舵主,倭寇的功夫難纏之處在于變換極其迅速,漂疾湍悍的大劈大殺同進退輕捷一體,看來不能再纏斗下去了。”
三人鼎足而立互為依靠,趙半山出身溫州太極門,那里曾為當年戚少保抗倭的第一線,自然也聽聞過關于倭寇刀法的故事,故而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我看這些倭人不對勁,功夫更不對勁。”
無塵道長將秋水寶劍橫在身前,卻皺著眉頭說道,“我知道倭人使刀,長以度形,短以趨越,蹲認為步,退認為伐,臂在承腕,挑以藏撇。可面前這幫人豕突蟹奔、五兵莫御,交手起來渾身上下都是說不出的怪異……”
陳家洛聽到這話眉頭一挑,轉頭看向了無塵道長,“道長,你說的怪異之處,是不是覺得他們的刀法里……沒有‘人’?”
此言一出,正沉浸在疑惑當中的無塵道長,忽然長長地倒吸了一口冷氣,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陳家洛。
“總舵主所言甚是……這門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