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多,這種對立一旦表現在巫術信仰中,就是只有占據正統地位的男性巫師才是維護社會秩序的一方。
而像面前這幾個活得躲躲閃閃的桑尼婆婆,這些在母系社會曾經居統治地位的女巫則成了秩序的破壞者,則被誣為黑巫術的傳承者,故而一切男性巫師無法解釋或禳解的天災人禍,統統被扣在了女巫的頭上,于是乎婦女有蠱的荒謬結論,就這樣被推理了出來。
在江聞看來,蠱這個東西可怕在手法而不在毒性,也絕對沒有可與夷希之物媲美的神秘性。他寧愿相信唐代孔穎達在注解《左傳·昭公元年》時,對“何謂蠱”的說法:“以毒藥藥人,令人不自知者,今律謂之蠱毒。”
江聞飛快地思索著如何能一筆帶過中蠱的事情,一邊加大了對品照威嚇的力度,反正只要品照不說漏嘴,另外幾個桑尼婆婆語言不通也不會泄密,卻見駱霜兒纖指扯著衣袖,臉色越來越陰沉——
“不,我記得那天我是在池子里暈過去的,那么是誰給我穿的這身衣服……”
江聞聽罷表情一僵,雙手放在身后連連擺動示意,想讓品照找個話題救場,轉頭卻發現品照小和尚已經閉眼低頭宛如聽經羅漢,全神貫注于心中那萬丈金光的佛陀,一絲外物都不能理會了。
駱霜兒慍怒之色正要顯露,江聞忽然盯著駱霜兒,語速加快地嚴肅說道。
“駱姑娘,其實我已經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那位洞庭湖畔的師父,早年有沒有去過福建?”
駱霜兒見江聞口中稱呼變了,又被這個出乎意料的問題問住了,下意識地回答道:“師父早年的經歷,我不太清楚。”
江聞卻露出一抹極為篤定的笑意,對著駱霜兒說道:“依我看來,此事已經八九不離十了——畢竟像這門‘神人高坐,靈臺普照’的功夫,當今世上絕不可能還有第四個人懂得!”
“為何說是第四個?”
駱霜兒被江聞篤信的模樣驚住,低咬著下唇悄悄問道:“……你難道認識我師父?”
江聞極為自負地一笑,對著駱霜兒說道:“我雖然不認得你的師父,但我認得這門武功,甚至還在福州城中見過你的師兄。實不相瞞,尊師傳給你的無名內功,實則被喚做神照經,乃是這世上一等一的神妙功夫,你這次能化險為夷也與之有關!”
被逼急了的人,往往能夠爆發出無窮潛力,江聞在這一瞬間福至心靈,察覺出先前一抹熟悉的由來。
他先前見到駱霜兒瞳中,有一道神光離合乍陰乍陽,緊守靈臺燭搖不滅,此時想來,竟然和當初丁典瞳中神人高坐靈臺、眉心毫光普照的模樣幾無二致,只不過駱霜兒的神光黯淡,還沒凝練至神形兼備的程度。
“駱姑娘,你師父教給你的功夫省去了‘凝聚神人’的秘法,替以觀想存神的法門,只能讓你依靠儺舞仿擬出幾分神髓,因此才說是一門殘缺功夫,不過總算是由外至內的另辟蹊徑,讓你的功夫能在短短數年間,增長到獨當一面的地步。”
江聞望著駱霜兒感嘆不已。
丁典的功夫是怎么來的?那可是在心神交瘁、痛苦絕倫中掙扎徘徊,又身處牢房之中、十幾年如一日地面對著強敵,使其心智堅韌到極為可怕的程度,才能將功夫推演到極致,練就深不可測的神照經內力,才讓江聞一想到十二成功力的神照經也頭皮發麻。
反觀駱霜兒當初不過是十余歲的女兒家,身處煙波洞庭,既怕水又無助,光磨練心性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本來絕無可能,將講求心性的神照經功夫融會貫通,也只有她師父這樣別出心裁地傳授,才能闖出另一番天地。
見江聞言之鑿鑿地說著,駱霜兒忽然面色微紅地轉過頭去:“……你是怎么知道觀想法這些?師父也只含含糊糊地提到過一次。”
江聞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