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炮響,遠處火光沖天,幾道焰舌猝不及防地涌向江聞,此刻要是遭燃火焚燒無疑會自亂陣腳,哪怕受到毒煙侵襲也可能中毒身亡。
可即便這樣,兇徒們仍未罷休,后方在毒煙噴筒施放殆盡之后,迅速又脫下衣服亮出了一架架背弩。
只見他們將弩弓平縛于背上,以繩兩條分套于兩后,趁鴛鴦陣中讓出一塊區域、長牌豎立阻隔住毒煙焰火時,幾枚弩箭迅速從死角向著陣中攢射,一絲生路也不給江聞留下。
淬毒弩箭閃著幽光疾射而去,硝煙毒霧之中似乎有人試圖縱身躍起,可天空中猛然又有幾條帶滿倒鉤尖刺的精鐵鎖鏈甩出,四角交叉著貫穿中心,將身影徑直攔下。
只見幾名藤牌手在兔起鶻落間,已執拿在了鎖鏈另外一頭,鴛鴦大陣也好整以暇地迅速繞著中心旋轉,宛如蓮花兒般,勢必要將尖刺鎖鏈一層一層地捆鎖在江聞的身上,即便場中只是一具死尸,也絕不可能讓他動彈。
“哎,讓你收手還是晚了一步……”
一聲哀嘆幽幽傳來,隨后卻挾雜著兇徒拳毆腳踢的悶聲。
殺機起伏,前后呼應,兇徒們的鴛鴦大陣招招致命,天生就是為絞殺江湖俠客而生。
這些鐵鎖鏈上除了倒鉤尖刺,還長滿了細如牛毛的毫針,一旦扎入肌膚便會痛癢難忍,越扎越深,即便是浸淫橫煉鍛打功夫數十年的武林高手,一旦被這鎖鏈捆住也只能武功盡失、任人宰割。
藤牌手們察覺到捆住了東西,于是迅速收縮包圍圈,身后狼筅、長槍手們也補位上前,一同攥住鐵鏈進行拖拽,準備將這個武功奇高的不速之客放倒。
可就在此硝煙彌漫、毒霧翻涌的場中,忽然響起了孤零零的掌聲,似乎有個熱鬧看到興起的觀眾忍不住喝彩。
隨著煙霧漸漸散去,兇徒們才看清了眼前場景。
淬毒弩箭悉數攢射在江聞胸口,牛毛毫針鐵鎖鏈也一層層將江聞捆住,從胸肋到膝骨密密麻麻,仿佛套上了一層鎖子甲。
江聞如今只剩執劍雙手高舉在外,隨著毫針扎入任督二脈的要穴,毒煙滲透進五臟六腑的關竅,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翻涌不定,已然是身中劇毒,舉手放棄了抵抗。
藤牌兵面露喜色,糾集眾人再次施力,準備用四條交織鎖鏈把江聞雙腳抬離地面,牢牢捆綁起來,可他們猛然發現江聞竟笑得很溫婉,還在十分認真地為他們鼓掌。
五人、十人、二十人、五十人……
越來越多的兇徒上前拖拽鐵鎖鏈,試圖把江聞放倒,可不管他們如何加人,所使的力道竟然都如同泥牛入海,不見蹤影,仿佛這四條鎖鏈交匯之處,捆住的是大荒之隅、擎天柱地的不周山,任由他們蚍蜉撼樹徒增笑柄。
“多謝前輩提醒,江某感激不盡。”
江聞臉上的笑容陡然消失,扎在身上的弩箭被他信手折斷木桿、僅留箭頭,接著眼睛也不看地拋往遠處,頓時就有個看守木牢的兇徒應聲倒地。
江聞面不改色,半點未曾執拿鐵鏈,「金剛不壞體神功」流布經脈,渾身上下金甌無缺;「乾坤大挪移」再度催發,內氣運轉匪夷所思。兩大神功隨著勁力積蓄到達巔峰,猛力頓如湖堤潰塌崩解、洪災急沖而至!
他僅僅靠著身軀繃住、雙足擰動,便已將數十名鉚足力氣緊抓鐵鏈的兇徒崩退,同時脫手鐵鏈如鋼鞭一般抽打而來,狠狠掃在當頭幾人的胸腹之間,幾人頓時便是五臟俱裂、口噴鮮血,而剩下之人也未曾幸免,皆是滾地亂作了一片。
亂塵飄散的場中,江聞道袍略有破損,任由鐵鏈墜落在地,胸腹之間內氣翻涌入海,眼中精芒再次歸于古井無波,唯獨將左右兩手的古劍,緩緩舉至了身前。
“江某平生不愛斗,只愛解斗。可諸位如此冥頑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