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這哪是潔癖的事,都到了陰曹地府,還有你打商量的說法?
黑白無常根本不理林壽說什么屁話,這玩意兒看上去也不像是能聽懂人話的樣子,它們好像只是個無情的索魂機器,上來就要強行給林壽脖子上鎖。
林壽皺眉,百無禁忌之力上身,咄道:
“滾!”
咔咔,黑白無常的動作居然停了。
嘎吱嘎吱,一黑一白分立左右,竟然給林壽讓開了道路,林壽像個大爺一樣沿路而行,黑白無常安靜的跟在他身后,沒人說誰知道這是無常勾魂,還以為是大爺出來遛彎帶著倆隨從呢。
林壽在這濃霧與瘴氣滋生,遍地的蚊蟲鼠蟻中走著,頭頂悲鴉啼鳴,遠處影影綽綽淌著黃水,冥川上飄來浸著尸沁的壽衣。
林壽展開地府路引,上面寫著:
大景京城縫尸鋪縫尸人林壽,于某年某月某日仙逝,亡人一生勤勞持家,為人善良,品德高尚……
為表對亡人一生品德功績之敬重,出銀錢若干萬兩,為其購買白馬一匹,馬車一套,車夫一名,以消除路途勞頓,仆從童男一名,童女一名,供其驅使,另有生活物資數件,金銀財寶若干,供其使用,幽冥有憑,立票為證,特示勿違……
這是人死后,按照殯葬禮儀給寫的送入地府的路引憑證,上面所謂的銀錢車馬,就是出殯燒的紙人紙馬。
林壽讀完,地府引化作一盞冥燈引路,撥云去霧,眼前出現一座門樓,門樓上面有三個大字:鬼門關。
這就是所謂生死之間的那道門坎。
林壽抬腿,邁了進去。
渾渾噩噩中,林壽感覺自己體內的百無禁忌之力分解四散,漸漸的消散于無形,不是真的消失,而是融入了林壽的每一鍵基因和靈魂,重構了林壽的身體構造成為百無禁忌,宛如由技入道的蛻變,混沌中不知沉睡了多久,當林壽感覺身體里的一切都重構完成后,靈臺一清。
孑然一身來,孑然一身去。
冥冥中再回首,鬼門關的門樓已經在身后,一同留在身后的還有曾經的人生。
林壽已經邁過了那道坎。
他已過了鬼門關。
……
林壽睜開眼,伸手掀開棺材蓋。
皇陵里的空氣陰冷干燥,周圍的地上落著厚厚的一層灰,一股幽幽陰森的鬼桀。
林壽從棺材里坐起來。
神韻內斂,返璞歸真,
這時的林壽,就如同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老百姓,感覺就好像回到了他剛穿越到這個世界時一樣……額?
林壽試著感受了下自己的生物鐘,卻沒感覺到?三仙歸洞?俠客行?知微?……
嘖,林壽眉頭一挑,眼睛一打周圍。
一地紙人廝殺爭食后留下的斷臂殘肢和碎紙屑,以及在自己睡的棺材旁邊,一個掛滿了蜘蛛絲已經被蟲蛀的千瘡百孔畸形紙人尸體,紙人的手里捧著一個黑色手套,竊國者之手。
林壽沉默著看了看畸形紙人,伸手把它的眼珠子扣了下來,紙人的眼珠中記錄著其生前所見。
林壽看到了這畸形紙人從巷子里蘇醒,在京城中游蕩,然后又找到皇陵中的自己,從藏厭在自己身上的三仙歸洞里摸出竊國者之手,引導紙人們分食,最后自己坐在棺材邊,耗盡能量而死。
嘖,這玩意兒成精了?
林壽錯愕的瞥了畸形紙人一眼,他都不知道自己做的紙人,居然產生自我意識了?
而且居然來分食他,為什么?
林壽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
好家伙,空空如也,除了賣尸錄沒被掏走,百無禁忌徹底和他融合,其他的是一點沒給他留,被這幫紙土匪搶了個干凈。
林壽又在附近掃了掃道具,也幾乎是一干二凈,就留下了兩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