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又看看已排成隊伍的族人,深吸一口氣,抬手下令道:“啟程!”
一聲令下,狐氏一族的遷族隊伍緩緩離開。
打頭的,是十幾輛載得滿滿當當的牛車,有的載著族內的老人,有的則載著一個個竹籠,籠內關著豬或家禽,至于婦孺則跟在這些牛車后頭,整個隊伍緩緩朝西而去。
狐老、狐費父子與李郃幾人,是最后一批離村的,讓狐費走向狐老與李郃時,狐老正拄著拐杖,眼眶微紅地看著祖傳的村子,喃喃道:“不知有生之年,是否還能回到故土……”
說罷,他長嘆一口氣,指著不遠處僅有的一輛馬車對李郃幾人說道:“小兄弟,隨老夫一同上馬車吧,雖然車內擁擠,但擠一擠,應該還能坐得下?!?
李郃當然知道馬車內坐的都是狐氏一族行動不便的老人,連忙推辭道:“我幾人年輕力壯,步行即可?!?
他見狐老似乎還要說些什么,搶先笑著說道:“正好途中我可以向費叔請教一些事?!?
“那好吧?!?
狐老用贊許的目光看著李郃,旋即便在狐費的攙扶下,登上了那輛馬車。
此時,李郃則轉頭看向稍遠處的虞良,以及其身后的那五十名魏卒。
不多時,狐費回到了李郃這邊,不解問道:“怎么了,賢侄?”
只見李郃目視著遠處的虞良,低聲問道:“費叔,方才那虞良說的是真的么?安邑那邊,當真下令抓捕流民,扭送至河西修筑長城?”
“這個我也不清楚。”狐費皺皺眉頭說道:“但事關安邑的法令,那虞良應該是不敢胡說……”
“……”
李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不得不說,前幾日在聽狐老講述魏國的種種隱弊時,他還有些不明所以,可如今,他卻隱約感覺到,這魏國強盛歸強盛,但內卷恐怕十分嚴重。
比如身為魏王之子的令狐君,居然可以通過影響政令,以權謀私、趁機侵占狐氏等幾個氏族的土地,反將世世代代居住在令狐邑的狐氏一族,逼往了河西,成為了土地兼并下的失敗方與犧牲品。
若魏國上下到處都充斥著這種內卷,那么在李郃看來,這個國家就算國力再強盛,其內部構架其實是十分不穩定的。
行事霸道、內卷嚴重、又樹敵無數,這樣的魏國,又能將霸主的尊位維持多久?
至少李郃并不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