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東梁君點點頭道:“觀李郃言行,確實有異常人,不過就像那公孫衍所言,這李郃太過于年輕氣盛……”
王廙猶豫說道:“孩兒認為那魏相所言不無偏頗……”
仿佛猜到了兒子的擔憂,東梁君微笑著說道:“就如李郃所言,為父也并不認為我少梁虧欠魏國,歸還印璽,僅是出于為父對魏王的愧疚……好了,你派人去一趟舊梁,叫李郃于明日黃昏前返回少梁城,就年后重建少梁一事,得好好從長計議。”
“孩兒遵命。”
而與此同時,李郃已回到了舊梁城,見到了正在幫城內修造棚屋的墨家鉅子墨踐。
“鉅子。”
“李五百將?”
將手頭的事物交給其他墨家弟子,墨踐一臉驚訝地走向李郃,好奇問道:“談判之事結束了?”
“啊。”李郃點點頭道。
見此,墨踐由衷地表達了祝賀。
李郃感謝了墨踐的祝賀,隨即正色說道:“前些日子忙于與秦、魏兩方使者交涉,直到今日,總算是談成了言和之事,是故前來,想跟鉅子談談……”
見李郃一臉凝重,墨踐頗有些摸不著頭腦,點了點頭。
不多時,墨踐便帶著李郃來到了他居住的棚屋,也就是舊梁城內隨處可見的那種棚屋。
倒不是說少梁虧待這些墨家弟子,而是這些墨家弟子自己的要求,他們更希望與城內的平民百姓住在一起,也不希望搬到尹騭的府上。
待邀請李郃于棚屋內的席上坐下后,墨踐習慣性地說道:“屋內簡陋,還請李五百將莫要嫌棄。”
李郃表情古怪道:“鉅子這話,倒是讓我無地自容了……”
墨踐這才醒悟過來,帶著幾許尷尬連連擺手道:“在下失言,抱歉抱歉。”
二人相視而笑。
笑過之后,李郃端正神色,將他少梁與秦國達成的《少梁和約》如實告訴了墨踐,隨即鄭重其事地說道:“此番我少梁與秦國言和結盟,實在是迫不得已,還請鉅子諒解。”
墨踐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笑著說道:“我不明白李五百將何來‘諒解’一說。”
他搖搖頭說道:“其實我墨徒并不憎恨秦國,只是不滿其肆意興兵攻打他國,致使兩國子民飽受戰亂之苦。不止秦國,天下大國莫不如此。今日李五百將就少梁與秦國結盟一事,以為或背棄了與我墨徒‘共同抵抗秦國’的約定,其實大可不必。相反,此次少梁憑自身勇氣擊退了秦國,這對于我墨徒而言,亦是莫大的鼓舞。”
他抬手指向不遠處正在休息的幾名墨者,待李郃轉頭看去時,那幾名墨者皆一臉親善地朝著李郃點頭示意。
李郃點點頭,誠懇地對墨踐說道:“我也是希望與鉅子,與諸位墨者開誠布公,畢竟我少梁即將展開的建設,十分渴望諸位墨家弟子相助,因此不希望鉅子與諸墨者對我少梁產生誤會……”
“李五百將多慮了。”
墨踐笑著說道:“少梁奮勇抵抗秦國,我墨徒皆看在眼里,哪里會有什么誤會?至于相助少梁建設家園,我等亦是甘之若飴……”
再次聽到墨踐的承諾,李郃精神一振,拱手道:“多謝鉅子,在下當盡其所能回報……”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墨踐抬手打斷了。
只見墨踐微皺著眉頭正色說道:“我墨者相助少梁,并非為了回報……”
李郃笑道:“墨者皆是心懷天下的仁俠,在下又豈會以利益玷辱諸位的高潔?我所說的回報,是想要奉墨家為我少梁國學之首,全力支持墨家在我少梁傳播思想學說。”
原本稍有不悅的墨踐,聞言頓時動容。
要知道如今天下,早已不再是曾經那‘非楊即墨’的時代,天下各國要么奉行法家思想,要么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