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在李大夫出使韓國之際,虔帥就已率軍攻過了大河,于五月上旬攻陷了蒲阪,繼而兵分兩路,一路取魏城,一路取安邑……目前魏城已被我國攻占,安邑方向,虔帥也已攻陷郇陽、奇氏、鹽氏、令狐等數邑,目前正與魏國的軍隊交戰于石門山,只要將其擊破,虔帥便可率軍直趨安邑……”
在李郃的書房內,秦國駐少梁使者樛游將他所知的戰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前者。
不得不說,嬴虔那所率二十萬秦軍迄今為止的戰績其實相當不錯,雖不知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但迄今為止已攻下了魏國數座城邑,將戰火推進了安邑一帶,怪不得魏國要被迫遷都大梁,畢竟再不遷都,嬴虔說不定就要兵臨城下了。
因此不夸張地說,截止目前為止,應該說是秦國占到了絕對的上風,但隨著韓國的參戰,秦軍是否能維持這份優勢呢?這一點李郃持懷疑態度。
在思忖片刻后,李郃正色對樛游道:“我希望樛使與櫟陽協商,將嬴虔在河東的戰況及時告知我少梁,以便在貴國戰況不利之際,讓我少梁有充分的時間備戰……”
樛游愣了愣,表情有些古怪地說道:“李大夫認為此戰我大秦難以取勝?”
李郃微笑著說道:“我并非看輕秦國,但你也知道,魏國終歸還是天下的霸主,此前與嬴虔交戰的魏軍,僅僅只是魏國軍隊的一小部分,魏國的主力還在趙國,雖說韓國參戰的軍隊未必如魏武卒那般強大,但我認為亦不可小覷……總而言之,鑒于貴我兩國今日的關系,想來貴國也不介意將河東的戰報發給我少梁一份,以便我少梁及時獲悉前方的戰況,這對彼此都有利。”
樛游想了想說道:“我會立刻請示櫟陽。”
“有勞了。”李郃點了點頭。
當日,樛游便親筆寫了一封信,派隨從送往櫟陽。
四日后,秦王收到了樛游的書信,在觀閱后,喚來了左庶長衛鞅。
他對衛鞅道:“樛游派人送來書信,言少梁的李郃希望我大秦將大兄在河東的戰報給予他一份,衛卿對此怎么看?”
衛鞅捋了捋胡須說道:“他應該是從韓使申春口中得知了韓國參戰的消息吧。”
提到此事,秦王就不禁有些惱怒,并非針對少梁,而是針對韓國:“……寡人甚至愿意歸還宜陽六邑,想不到韓國還是執意要與我大秦為敵,實在可惡!”
衛鞅一言不發。
事實上在他看來,韓侯與申不害其實是做出了最明智的決策,畢竟作為秦國的決策者之一,他也清楚他秦國的霸業絕不僅僅只是攻占河東。
思忖了一下,他向秦王建議道:“臣認為,樛游之事并無不利,讓少梁得知我國在河東的戰況也無不妥。”
秦王皺眉看向衛鞅:“你能保證少梁不會倒向魏國?”
他之所以這么說,那是因為現如今他秦國在河東的戰況其實并不好,雖然前期攻陷了蒲阪、舊魏、奇氏、鹽氏、令狐等幾座城邑,但卻始終無法突破魏國駐扎重兵的石門山一帶。
且據最新收到的兩份戰報,嬴虔為了攻占石門山,付出了數萬人的代價。
雖說攻打魏國不比攻打少梁,無論犧牲多少將士,只要能削弱魏國都是值得的,但兩場仗就付出了數萬傷亡的代價,秦王心中也是頗為痛心。
面對秦王的懷疑,衛鞅笑著說道:“大王,那您這就太小看少梁了,少梁當初誓死不肯投降我大秦,今日又豈會倒向魏國?臣相信少梁絕不會倒向魏國,原因有二,其一,那李郃力主少梁獨立自強,不受他國擺布,他絕不會答應少梁再次受魏國控制;其二,魏國遲遲不肯承認少梁獨立,且之前又以‘禁運’之事制裁少梁,可見魏國一心想要報復少梁,以挽回之前因少梁而失去的顏面,換而言之,就算少梁屈服,魏國也不會輕易放過它。……總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