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八月,就當魏趙聯軍與秦軍在河東打得如火如荼之際,魏西河郡的求援信使匆匆趕到了河東曲沃,將請援書信送到了河東守龐涓手中。
“林胡?”
龐涓在看罷書信內容就皺起了眉頭。
林胡他知道,那是生活在他魏國西北方的北狄之一,據說近些年有著逐漸向南遷徙的趨勢,嚴重威脅到了他魏國的上郡,更要命的是,林胡不止寇犯邊境,還時常聚眾入侵魏國,首當其害的便是趙西河郡與魏西河郡。
“怎么在這個時候?”
龐涓煩惱地放下書信,吩咐左右衛士道:“去請瑕陽君。”
此時魏趙聯軍對河東的行動,瑕陽君亦有參與,除了協助龐涓,瑕陽君真正的目的是防止魏趙聯軍侵犯少梁,畢竟少梁可是一頭刺猬,彼此相安無事還好,但倘若魏趙聯軍在某些有心人的挑唆下侵犯了少梁的利益,少梁那可是真的敢與魏國為敵的。
當初付出了一個皮氏邑才與少梁化解恩怨,瑕陽君可不想再惹出什么事端來,因此在魏趙聯軍于河東動手之前,他便明令警告魏趙聯軍的各個將領,禁止聯軍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任何目的踏足少梁境內,也不得脅迫少梁的軍民。
嚴厲到什么程度?
瑕陽君明確表示,哪怕汾水中游的秦軍戰敗,逃入了少梁的皮氏邑,只要踏過邊界,追擊的魏趙聯軍也必須立刻停止追擊,改用外交途徑與少梁交涉,請少梁驅逐入境的秦軍。
嚴格到這種程度,可見瑕陽君是實在是不希望再將少梁推向秦國,以免這場收復河東的戰爭再發生什么波瀾。
不多時,瑕陽君帶著幾名衛士匆匆而來,在與龐涓相互見禮后困惑問道:“龐郡守派衛士尋我,不知有何要事?”
龐涓沉著臉說道:“出事了,瑕陽君?!?
聽到這話,瑕陽君面色頓變,雙目微瞪,面色亦微微有些漲紅,神色嚴厲地問道:“有軍卒惹到了少梁?誰?我軍還是趙軍?”
“呃……”龐涓古怪地看了一眼瑕陽君,解釋道:“都不是?!艺f的事與少梁無關,是林胡。”
一聽與少梁無關,瑕陽君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隨即才反應過來:“林胡?”
“是的。”
龐涓點點頭,將西河郡隰縣送來的請援書信遞給瑕陽君,皺著眉頭說道:“我剛收到西河隰縣的請援,信中稱有‘騎馬’的‘散發之人’襲擊了西河,觀容貌裝扮,應該就是林胡?!@些異人于西河殺人搶掠,俘虜婦孺,數量極多,西河難以抵御?!?
“該死!”
瑕陽君恨恨地罵了一聲,皺眉問道:“上郡怎么回事?沒有預警么?”
魏國的上郡,一直以來都是魏國乃至整個中原抵擋北方異族的前線,但由于上郡距離魏國腹地實在太過偏遠,再加上路途不便,當地抵御外族的力量并不是很穩固,更別說近幾年秦國也曾派兵攻打上郡,逼得上郡抽調邊軍抵擋秦軍,這就導致駐邊的魏軍力量愈發薄弱,能守住手頭的那幾座城池或者要塞就實屬不易,有什么余力去抵擋外族?
搞不好上郡的魏軍甚至都不知林胡大舉入侵。
“怎么辦?”龐涓皺著眉頭與瑕陽君商議。
瑕陽君沉思了片刻,說道:“先派一軍火速支援西河,然后……與秦國談判。”
“和談?”龐涓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認同。
仿佛是猜到了龐涓的想法,瑕陽君搖頭說道:“并非和談,而是暫時停戰。秦國……應該會答應的?!?
為何瑕陽君認定秦國會同意暫時停戰,而不是趁機落井下石呢?
因為自數百年齊桓公打出‘尊王攘夷’的旗號成為初代中原霸主起,中原各國之間就逐漸形成了一種默契:文化一脈相承的中原各國之間打得再激烈,那也是兄弟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