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王增等少梁奇兵爭先恐后的窺視下,大河東岸的林胡發(fā)起了渡河的攻勢。
只見一隊隊林胡騎兵整齊排列,舉弓朝著河對岸的魏武卒射擊,在壓制后者的同時,趁機讓大量的胡奴搶造橋梁。
大河西岸的魏武卒亦不甘示弱,將盾牌豎立在身前,舉著弩具,半蹲著身體躲在盾牌后朝對岸射箭。
一時間,大河兩岸箭來箭往,場面十分壯觀。
可在這份壯觀之下,魏武卒憑借著厚實的甲胄,傷亡微乎其微,反觀林胡騎兵卻是被箭矢射地陣型大亂。
當然,最慘的還是那些被林胡驅趕而來建橋的胡奴,這些人身上只有一件破舊的羊皮襖,根本擋不住箭矢,魏武卒一輪齊射下來,這群胡奴便慘叫連連。
運氣好的,雖身中數箭,但因為未曾射中要害暫時倒還沒有性命之憂;運氣差的,一箭就被射死,噗通一聲倒在河水中,成為一具順流而下的符尸。
或有人會問,林胡難道如此耿直么?既然要造橋,為何要選擇在魏武卒的眼皮底下,找個其他地方不就好了么?
原因很簡單,因為附近沿岸都有魏武卒巡邏駐守,只要林胡大隊人馬趕來,就沒有不被發(fā)現的可能,既然如此,林胡索性就在白邑與藺地要塞兩地最短距離的河上建橋,而這個地點,恰巧就是原先那座橋的所在。
“哈,就這樣想要渡河,胡人簡直瘋了。”
站在魏武卒的陣列后方,千將左松與趕來支援的馮普、衛(wèi)適兩位同僚閑聊著。
林胡騎兵很厲害不假,可隔著一條河,對方總不能飛過來吧?
看著左松得意忘形的模樣,馮普提醒他道:“叫將士們省著點箭矢,這里可沒有補充箭矢的地方,射光了箭矢,咱們就是步卒了。”
“請那位子梁大夫出面找少梁奇兵借一些怎樣?”左松玩笑道。
馮普、衛(wèi)適二將聞言翻了翻白眼。
也不知是否是巧合,亦或少梁奇兵確實有借鑒他魏武卒的地方,總之,魏武卒與少梁奇兵都有隨身攜帶五十支箭矢的習慣,然而同樣是不相上下精銳,少梁奇兵怎么可能借箭矢給他魏武卒呢?
畢竟這借出的不止是箭矢,還有尊嚴。
“省著點用吧。等過些日子少梁的元里軍到了,估計會隨軍運來一批箭矢,到時候就寬裕了……”
“元里軍啊……”
一說到元里軍,左松、馮普、衛(wèi)適三將臉上都露出了復雜的神色。
而此時在大河西岸,林胡大軍的戰(zhàn)時首領、乙旃部落的勇士匹婁,正沉著臉注視著河岸的情況。
他于前日、也就是九月二十四日,發(fā)現自己大軍的后路被不知哪冒出來的魏軍斷了,又驚又怒之下,派出兩隊忠心的胡奴連夜渡河,往白邑乃至赤邑打探情況。
在付出了被巡岸魏武卒或殺、或擒了上百名胡奴的代價后,匹婁總算是確認了白邑與赤邑的狀況——這兩座城池,確實是被夏軍給占了。
“兒乞、符骨二人在搞什么鬼?!”
當時匹婁大發(fā)雷霆。
畢竟在他看來,赤邑、白邑被夏軍攻擊,兒乞、符骨你倆可以求援啊,悶聲不響被夏軍攻陷了城池這算什么?
他哪曉得,兒乞與符骨哪里是悶聲不響,二者是被少梁奇兵與魏武卒殺了個措手不及,等反應過來時四處城門都淪陷了,堅固的城墻此時反而變成了讓他們無法逃離的牢籠,根本逃不出去,以至于被夏軍一鍋端了。
夏軍到底是怎么悄無聲息地奪了赤邑與白邑?
匹婁沉著臉思忖著,絲毫不為那群胡奴的傷亡所動,反而下令胡人勇士們繼續(xù)加緊催促胡奴,叫他們頂著魏武卒的箭雨修橋。
“簡直毫無人性啊……”
在遠處窺視的王增皺了皺眉,帶著奇兵們到下游找了個地方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