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膚施停留了三日,尸突、奢延帶著一干大野部落的氏姓貴族,帶著李郃贈予他們的一車酒水,離開了膚施,踏上了返回部落駐地的旅途。
或有一名氏姓貴族問尸突道:“大首領(lǐng),您真的不再插手夏人與乙旃、烏蘭的事?”
尸突眼睛一蹬,不悅地說道:“你是要我違背在神圣決斗中做出的承諾么?!”
那名氏姓貴族唯唯諾諾,不敢再多說什么。
環(huán)視了一眼眾大野部落的氏姓貴族,尸突心中也明白。
雖然乙旃、烏蘭不成器,但看在同族的份上,這些他部落的氏姓貴族,心中多多少少還是站邊乙旃與烏蘭,只不過他輸了那場神圣決斗,代表大野部落做出了不干涉的承諾,這些氏姓貴族雖然心中不滿,但也不敢開口罷了。
對此,他私下問奢延道:“奢延,你怎么看?”
奢延想了想說道:“那名為李郃的夏將,是一個可敬的夏人,無論自身實力還是麾下的軍隊,都十分驚人,更要緊的是,他只是對曾經(jīng)搶掠上郡的乙旃、烏蘭不滿,并非記恨我所有胡人,與這樣可以成為朋友的人敵對,在我看來并非明智的選擇。”
尸突聞言笑道:“啊,那確實是個很不錯的人。”
說實話,他也沒有想到李郃居然會邀請他去膚施做客,甚至還拿中原的美酒招待他,這讓他有種莫名的榮譽,畢竟他是第一個作為客人被邀請至膚施的胡人。
不過旋即,他便收起了笑容,正色對奢延道:“那些人,都以為我是被夏人的酒給收買了,真是愚蠢!”
奢延微微一笑,他知道大首領(lǐng)罵的是那若干氏姓貴族。
此時就聽尸突正色道出了他與那夏將促成‘膚施之約’的真正原因:“……在膚施,我親眼見到了擊敗乙旃、烏蘭的那幾支中原軍隊,你可曾發(fā)現(xiàn),奢延,那幾支中原軍隊,使用的都是鐵質(zhì)兵器。”
“我也發(fā)現(xiàn)了。”奢延凝重地點了點頭。
事實上,草原也有鍛造鐵器的技術(shù),是從中原流傳過來,但鍛造出來的鐵器,質(zhì)地遠不如中原,因此草原上依然還是以青銅兵器為主,甚至于有些落后、弱小的部落,還在采用骨質(zhì)、石質(zhì)的兵器與箭鏃。
這些骨制、石質(zhì)的兵器,能夠戰(zhàn)勝中原的鐵質(zhì)兵器么?
答案是,不能!
草原與中原在這方面的差距,就跟那一晚草原戰(zhàn)士對陣魏武卒一樣,一旦魏武卒摸透了草原的戰(zhàn)術(shù),掌握了正確的應(yīng)對辦法,就算是站在原地,草原戰(zhàn)士也很難對這支甲胄厚實地仿佛龜殼般的重甲步軍造成什么影響。
此前尸突對一則傳聞將信將疑,但在親眼看到那幾支中原軍隊后他終于信了:以往乙旃、烏蘭在上郡橫行無阻,那是因為中原對上郡并不上心,一旦真正激怒了中原人,草原根本無法抵擋。
正是這個原因,尸突接受了李郃的善意,并且假借對那美酒的垂涎,主動向李郃提出了貿(mào)易來往,寄希望于日后可以從中原得到優(yōu)質(zhì)的鐵質(zhì)兵器,甚至是鍛造鐵器的工藝,可笑他部落個別幾個氏姓貴族,竟真以為他為了那美酒而出賣了乙旃與烏蘭,真是愚蠢!
他興奮地對奢延說道:“樓煩的兵器,大多也只是青銅,若能從夏人手中得到鐵器,我大野部落或許能擊敗樓煩。”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依然是樓煩,畢竟那是他們大野部落的宿敵。
奢延點點頭,但隨之就說出了他的考慮:“只是……夏人未必會答應(yīng),先不說除了那位夏將,膚施大多數(shù)的夏人都將我胡人視為敵人,就算是那些夏將,恐怕也不會答應(yīng)出售兵器。”
“唔……”
尸突微皺眉頭點了點頭。
事實上,他在膚施的那幾日,就已經(jīng)試探過那李郃了,借口稱贊中原軍隊,稱倘若他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