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遭人利用,否則久居于深宮內(nèi)的太子,大良造主持的新法與他又有什么沖突呢?……我觀太子,就好比殺人者手中的刀,不知究竟是人殺人,還是刀殺人?”
這小子真的懂法?
衛(wèi)鞅頗感意外地看了眼李郃。
仿佛是猜到了衛(wèi)鞅心中所想,李郃故意指出道:“大良造莫非忘了?我少梁的新律,便是鉅子與在下一同修撰的。”
聽到這話,衛(wèi)鞅微微點了點頭。
倘若是外行人與他理論,他懶得向?qū)Ψ浇忉專热粚Ψ绞欠彝溃切l(wèi)鞅就不能退縮了。
只見他精神一振,搖頭哂笑道:“梁城君好個偷梁換柱,刀乃死物,太子乃是活人,活人與死物豈可相提并論?”
聽聞此言,李郃問太子道:“太子當時可知你想要阻擾的新法,其實像大良造所言的那般有利于秦國?”
此時太子嬴駟也看出李郃確實是在為他辯護,連忙搖頭道:“我不知。”
李郃點了下頭,隨即又對衛(wèi)鞅說道:“刀也不知它會人被拿去殺人。”
“荒誕!”
衛(wèi)鞅氣樂了,但卻無法駁斥。
畢竟太子不會撒謊——太子若真的明白是非區(qū)直,就不可能會阻擾新法,這一點李郃之前就已經(jīng)說得明明白白了。
那么問題就來了,被人蒙蔽的太子,他能被視為‘刀子’么?
若能,那就只能判太子無過,可這么判處,如何讓國人信服?
此時秦王也已看出端倪,見衛(wèi)鞅連連搖頭卻又無法反駁李郃的話,他心動一動,好生問計于李郃道:“……然如此叛處,恐無法讓國人信服,不知梁城君可有什么妙計。”
“此事簡單。”李郃看向太子,笑著說道:“我教太子一招,割發(fā)代首。”
“割發(fā)代首?”嬴駟一臉驚訝。
“不錯。”李郃點點頭道:“割發(fā)代首,再犯割頭。……只要太子向國民做出此等表態(tài),我相信秦國的臣民,也能感受到秦律的威嚴。連受人蒙蔽的太子殿下也要遵從秦律,全國上下,何人不從?順便,太子殿下還能收一撥國民的擁護。”
“妙!”
秦王頓感眼前一亮,撫掌稱贊忽然意識到衛(wèi)鞅還未表態(tài),遂轉(zhuǎn)頭看向衛(wèi)鞅,問道:“梁城君所言,衛(wèi)卿意下如何?”
“……”
衛(wèi)鞅愣愣地看著李郃,直到秦王問了第二遍,他這才反應過來,猶豫說道:“或……或可一試。”
秦王一怔,深深看了眼衛(wèi)鞅,繼而又看了眼李郃,臉上閃過幾絲微妙之色,隨即,他和顏悅色對李郃說道:“梁城君,寡人方才多有失禮,還請梁城君莫要見怪。”
“秦王言重了。”
李郃笑著拱拱手。
此時,太子嬴駟也在秦王的示意親自走到李郃跟前,只見他深鞠一躬,發(fā)自肺腑地感激道:“多謝梁城君!梁城君今日的恩情,嬴駟必不敢忘。”
李郃此番前來就是賣這位秦國儲君的面子,聽到這話,他心中也是頗為滿意,拱手回禮道:“太子殿下言重了。在下還要拜托秦王與太子日后多多照顧我少梁,照顧腹?鉅子一行人呢。”
秦王聽懂了李郃的暗示,心下微微點頭——雖然少梁加入了魏國的小三晉同盟,這確實讓他秦國壓力很大,怨言也不小,但不可否認,李郃此次相助,確實是讓秦王十分承情。
相比之下,太子嬴駟年紀尚幼,還未想通其中的道道,再向李郃答謝后,迫不及待地對秦王說道:“父王,既然如此,大伯與公孫右傅,是否可以脫罪了?”
“這個嘛……”秦王沒有急著下定論,而是看向殿內(nèi)的衛(wèi)鞅與李郃。
太子也明白了,連忙轉(zhuǎn)頭看向李郃,卻見后者笑著說道:“若太子殿下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