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因為他知道,無論自己如何掙扎,也逃不出去了……
枉自己竟還想著,即便詐不開莊門,李家也不敢派人接戰或追擊。
這何止是接戰,李家完全有能力,把自己的人全殲……
他實在想不通,這李家明明只是涇州的一個普通門閥,為何會有如此強軍?
若涇州所有豪強家中都養著這樣的家丁,別說一萬,就是發動十萬亂民,也是被屠個干凈的下場……
看到一個穿著全甲,壯的像一座山一樣的將領,帶著十幾個槍兵往他這邊沖來,印光便打消了所有和僥幸有關的念頭。
逃不出去了……
好死不如賴活著,哪怕能多活一天,也比被火箭手射死、或是被這些槍兵戳死,更或是跳進河里,被淹死凍死的強。
他將手里的橫刀一丟,飛速的跳下馬,“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我降,不要殺我,我是昭玄寺的僧官……”
聽到“我降”兩個字,李彰腦子里嗡的一下,后面的根本沒顧上聽。
這是連最后一個都撈不到了?
他恨的牙都快要咬碎了,舉起槍桿就抽了下去:“我讓你降,我讓你降……”
旁邊的步卒嚇了一跳,立刻有幾個沖上來,抱住了李彰的腰:“阿彰,這個不能殺,可能是賊酋……”
李彰沒聽清,但他們卻聽的清清楚楚。
這個人說他是僧官……
主事不止提過一次,這次來犯莊的賊人頭目,就是僧官……
賊酋?
李彰先是一愣,而后一槍掃掉了印光頭上的皮帽。
一顆光頭被月亮照的熠熠發光……
“哈哈,爺爺立功了?”李彰仰天狂笑。
……
別說李彰,就連李承志和李松都沒想到,這一仗竟然勝的這么快?
特別是李松……
他明白困獸猶斗的道理,所以特意讓李彰將塢堡往西的冰灘空了出來,意圖就是讓賊人看到點希望,以免拼命。
賊人上了冰灘,能不能站穩都不一定,更不要說快跑了,墻上的弓手便可以從容不迫的射殺。
既便有賊人僥幸躲過弓箭,再往西的角樓外,還有李顯的二十騎兵等著他們。
李松最終的目的,還是不會放跑一個。
但誰都沒想到,別說李顯的騎兵了,就連李彰和李柏的槍兵,竟然都沒撈上一個賊人?
自己之前預想的傷亡比例是多少?
五十比四百便是大勝,一百比四百也能接受,但超過一百五,就有些劃不來了……
但結果呢?
只是幾輪齊射,這伙賊人就潰了不說,還沒跑掉一個!
而自己的人,傷了還不到十個人,而且全是老人和女人。
墻下的賊人也是真蠢,只知道往最亮的地方射,卻不知道舉火把的根本不是箭手……
這樣一算,自己的人竟然一個都未折損?
只是將普通的箭換成了火箭而已,想起來是如此簡單,但結果差異之大,卻是如此的匪夷所思?
跟著李始賢,前前后后打了七八年,李松真心沒打過像今天這么輕松的仗。
他甚至覺的,今天既便換成李承志的祖父李其,或是他父親李始賢,也絕對不會有如此戰果。
太詭異了……
感覺像是有神仙在保佑李家似的……
嗯,還真說不準,郎君一直站在這里,說不準就是借了他的氣運,這一戰才勝的如此詭異……
想到這里,李松猛的抬起頭,看著李承志就像是在看神仙……
難道真是老天要讓我李家當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