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看了出來,李松和李柏才義無反顧的撲了上來。
在他們的潛意識中,郎君的性命大如天,不然,為何一門六兄弟,只剩了他們兩個……
“該死!”印真一聲驚叫,弓身縮腰,腳下用力一蹬,整個人像是躍出水面的魚,砸向了木門。
只聽“嘩啦”一聲,門被撞了個大窟窿,印真撲倒在地,不等李松、李柏追上來,便一個翻滾站起身來,一腳踢翻屏風,將弩機對準了一臉錯愕的李承志。
“李主事,你猜我這一箭,會不會射穿你家郎君的脖子?”
他嘴里喊的是李松,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李承志。
李松滿臉通紅,臉上青筋暴起,試了又試,終究不敢再往前一步。
即便他能殺了印真,這一箭,有九成可能,會射到郎君身上。
李承志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震驚的問道:“大師,你這是何意?”
“郎君,和尚都已圖窮見匕了,你還有何必要演戲?”印真冷笑道,“厲害啊,你一個都還未束冠的少年,竟然有如此的心機和膽魄?難道你不知道,殺官等同與造反么?”
“造反?”李承志失笑般的搖了搖頭,“真正想造反的是你才對吧?說不定,還要加上一個胡家……”
“你放屁!”胡保宗一手按著肚子,怒聲罵道。
“既然敢做,又有什么不敢承認的?”李承志好像鐵了心一樣,一門心思的給胡家戴著造反的帽子。
他看了印真,低頭想了想,又轉過頭,看著胡保宗,冷悠悠的說道:
“今日如此種種,這朋友已是做不下去了,從此以后,你我恩斷義絕……這一杯,就當絕交酒吧……”
說著,他竟站了起來,撿起摔在地上的酒爵,又走到胡保宗面前,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這純粹把印真和他手里的弩箭當空氣啊?
郎君的膽氣,怎的突然就這么正了?
李松和李柏都跟傻了一樣。
印真更是又驚又疑。
這李家的人難道都魔障了,竟然個個都不怕死?
“真是讓和尚大開眼界啊……誰能想到,李家的郎君不但絕頂聰明,更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變色?和尚佩服……”
邊感慨著,印真又往前逼了兩步,離李承志越來越近。
“難道怕就不用死了?”李承志呵呵一笑,端起酒杯淺啜了一口,又朝印真揚了揚,“大師要不要也來一杯,也好定定神……”
李承志越是平靜,印真就越是驚懼。
他感覺,從設計讓印光詐攻李家堡的那一刻起,事情的發展就已不受他控制,不知不覺間,竟然到了丟命的地步?
想著想著,印真就笑不出聲了,又往前逼了一步,弩機一抬,對準了李承志的左胸,冷著臉威脅道:“郎君真當和尚手里拿的是燒火棍……”
“知道啊,是弩!”李承志沖著印真微微一笑。
印真下意識的一滯。
李承志這笑里,有古怪……好像是在得意……
念頭剛生,忽覺李承志一動,又聽“當”的一聲……
印真順聲一看,李承志竟然將手里的酒爵,套到了箭頭上。
他心中驚懼至極,本能就想往后退,突覺手上傳來一股巨力,弩機脫手而飛。
懸刀被扣開,箭已射了出去,卻是射在了李承志手中的酒爵里。
同時,一只又白又嫩,像只雪梨一般的拳頭,向自己的面門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