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即,賊兵就知道自己錯的有多么離譜。
兩陣相距約二十步的時候,只聽李豐一聲大吼:“投!”
三十余騎齊齊起身,身體微仰,而后單臂奮揚,往前用力一投。
雙方本就已離的極近,再加馬速飛快,等標槍出手時,兩陣之間的距離至多還有十步。
個個都是身強力壯,身經百戰的老卒,再加慣性加持,投出去的標槍竟然不比射出的箭慢多少,再加槍本身就重,穿兩顆力更強。
只聽“嗖嗖嗖”一陣怪響,而后便是一陣哭爹喊娘的慘嚎。
賊兵根本不懂什么陣形,只知道一窩蜂的往前沖,陣形極密。三十余桿標槍,至少中了二十七八桿,桿桿貫體而入,扎破賊兵的前胸、小腹,有的甚至穿透后背。
許多賊兵被扎的跌下馬來,捂著傷口大聲嚎叫、吐血。但還沒叫兩聲,就被蜂捅而至的后騎踏的沒了聲息。
還有幾個,竟然連人帶馬被串在了一起。
前面的使勁的靳著馬,想往后退,后面的依著慣性,還在用力的往前擠,只是一輪投射,便讓百余雜騎亂成了一團。
隨著李豐一聲“殺敵!”的冷喝,三十余騎又齊齊的抽出了腰刀。
十步的距離轉瞬即至,李豐一手控韁,輕輕一帶,戰馬稍稍偏向,馬身貼著第一個賊兵的衣袂擦身而過。
隨著李豐右手的刀輕輕橫擺,一顆頭顱沖天而起,隨即噴出一股血箭,化成血雨,落了后面的騎兵一頭一臉。
刺鼻的血腥味徹底激起了李氏老卒的殺性,三十余騎彎腰俯馬,單臂提刀,只照著側翼賊兵的脖子橫斬。
兩陣交錯,十余顆人頭就像被人拋上天的皮球,升到頂點,再落下來。
頭沒被砍下來,或是刀鋒只割到胸腹的那些賊人,只知道大聲嘶喊,雙手慌亂的丟了武器去捂傷口。
但哪里能捂的?。?
捂的越緊,血就噴的越遠,漫天都是血霧……
都還沒等飄起的血霧散盡,李豐和三十余騎便在敵陣面前繞了個圈,回到了百米外的車陣前。
此時再次變成白騎在西,雜騎在東……這明顯是還想再來一次。
江讓就跟嚇傻了一樣,呆呆的看著城下的戰況。
他這個縣尉雖是蔭補的,但也是帶過兵的。雖沒打過大仗,至少帶著茂卒守過邊,見識過羌胡的馬賊。
但即便是那些從小騎著馬長大的胡人,也絕無這等恐怖的戰力???
在江讓眼中,李氏的騎兵好似只是從西到東再到西的逛了一圈,連馬速都未減,只是投了一輪梭槍,揮了一輪馬刀,亂兵的近百雜騎,就已被斬殺了大半。
特別是白騎沖向敵陣,集體抽刀、砍殺,然后轉向的那一幕……就如錯肩而過的兩個人,在錯身的一剎那,其中一個的腦袋就飛起來了。
張興義比江讓還不如。
身體似是觸了電,通體顫栗,整個人抖個不停。心臟更是像擂鼓一樣跳個不停,血液如同被點著了一般,炙熱發燙。
除了激動之外,還有恐懼……
他長這么大,第一次見到如此震憾的場面:在李氏精騎面前,亂賊連群豬羊都不如。
就算是頭豬,至少知道跑……
至于反抗?
呵呵呵……
不是沒有賊兵孤注一擲,奮起拼殺。
但手中的矛槍扎到騎兵身上,就跟撓癢癢似的,當即就被彈了回來。
張興義再蠢也知道,那白色的麻布下,裹的絕對是鋼甲……
這三十騎,竟然全是甲騎?
但為什么要用刀?
若是用騎槍,賊兵別說刺,連馬毛都夠不到一根……
張興義努力的呼了兩口氣,控制著盡量不讓聲音發顫,但等聲音出口,連他自己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