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基本沒猶豫,還是決定照計劃進行,輕輕揮了揮手:“列陣!”
身后的鼓兵抄起鼓槌,用力的往下一敲。旁邊的旗兵同時舉起黑旗,用力的揮了兩下。
正沖往農莊的潰兵亂民正在驚疑,好好的農莊怎么著起了火,又聽到了鼓聲時,猛的一愣。
抬眼看去,兩個農莊間的夾道里、農莊墻外的草垛后,竟然密密麻麻的冒出了許兵槍兵。
個個身著白甲,與那些如同催命閻王的騎兵一模一樣的裝束。
到此時,僥幸逃出來的賊兵頭目哪還不知道,這是中了埋伏。
頂個這么大的光頭,想蒙混都沒有辦法,這些和尚只能往兩邊逃。
但當即就有兩隊騎兵從步兵陣后越出,左右追擊而去。
都不用特意去分辯,只要看見騎馬的、穿白甲的,或是手上拿兵器的就射,絕對一射一個準,即便不是賊兵頭目,也絕對是亂兵。
也不是沒有亂兵手忙腳亂的跳下馬、丟掉槍、脫下鐵甲木甲,混到了亂民堆里試圖蒙混過關。
李承志只是冷冷的笑了一聲。
手上既已沾了血,還能讓你逃掉?
他一點都不擔心。
你當“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句話是吹出來的?
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近一月的整訓頗有成效,槍兵速度很快,也就分鐘就布好了陣。
而亂民和亂兵的速度也不慢。
等李承志準備下令出擊時,田野里竟然跪滿了人,哭聲喊聲震天,盡是狂呼“我是良名”的聲音。
甚至都不需要李承志下令兵卒齊喊“跪降不殺!”
和造反的亂兵打仗的還能是什么人?
不管是賊還是民,都只以為眼前這些穿甲的是官兵……
跪降的甚至還有不少光頭!
這些和尚明知無法善了,但不跪還能怎么辦?
從城墻到田莊,距離足有四五十丈,看似兩翼只各有數十騎兵,還能圍成鐵桶一般?
不是沒有賊酋想沖出去,但人跑的再快也不可能快的過馬,而且這些騎兵手上竟然全換成了弓,但凡狗急跳墻般的的想跨上馬的,六神無主胡奔亂竄的,當即便是一箭。
眼看跪在地下的竟然安然無恙,傻子也知道跪下投降。
能多活一時是一時,多活半天是半天……至少比當場射死的強……
李承志只當沒看見,只是一聲冷喝:“進!”
旗兵換成白旗,猛的往城墻的方向一揮,槍陣立時一動:所有槍兵往前猛跨一步,同時一聲大吼:“進!”
無論城墻上的守軍,還是田野間的潰軍,齊齊的被驚的一震,就連傷兵和流民哭喊的聲音都小了不少。
只聽“咚”的一聲之后,鼓兵不急不緩的敲起了大鼓,只有三層厚的槍陣踩著鼓點,向前推進。
這明顯是要殺上來的節奏,亂兵亂民慌成一團,手忙腳亂的趴了起來,又向城墻的方向逃竄。
也有沒反應過來,或是不信邪的,似是不信官兵真的會殺民,還傻傻的跪在地上。
李承志眉頭一皺。
現在可不是分辯是民是賊的時候,甚至明知道哪些女人是無辜的,他都沒時間去處置。
戰線太長,縱深過寬,他根本分不出人手。
但若說讓槍陣停下來?
開什么玩笑?
這要不是亂兵亂民,而是勢均力敵的對手呢?
你陣形只要稍亂,保不準便會有孤注一擲之輩跳出來,來個反向沖殺。
歷史上這樣的戰例不要太多:李廣都被匈奴捆在馬背上了,只是一個不察,就被他來了個反敗為勝……
李承志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忍住,朝身旁的李顯一側目:“讓兵卒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