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頭上,幾個半調子被嚇的直冒冷汗。
他們是看到李承志好似不怎么遵循禮法,有心顯擺,指摘了幾句而已,怎么就成暗通亂賊了?
“張司馬說笑了,絕然不是……”
“不是賊人同黨?哦,那就是妖言惑眾了!”
張敬之非常認真的點點頭,“此次李將軍出師若是不利,便是爾等不敬軍心,挫了士伍鋒芒之故……諸位鄉紳族長俱是人證……”
這也能賴到我們頭上,而且這罪名怎么一次比一次重?
那幾個鄉紳都快哭出來了,苦著臉張著嘴,卻不敢再出聲狡辯。
天知道再一張嘴,張敬之又會扣什么罪名下來……
也有明眼人在那里暗聲冷笑。
幾個蠢貨,也不想想張敬之是什么身份?
鎮北將軍府司馬,佚雖只是六品,卻是從三品開府將軍的直屬佐官。
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將士在外征戰,宵小在背后嚼舌非議的齷齪行徑。
再加張敬之此時正發愁李承志若是大勝,賞軍的錢糧從何處征募,這幾個卻不知死活的要往刀口上撞,他不宰你宰誰?
這幾個真要不開竅,不放點血出來,說不定張敬之便會治他們一個“妖言惑眾,動搖軍心”之罪……
見這幾個噤若寒蟬,張敬之便不再理會,又轉頭看向城下。
大軍已然開動,還是老規距,兩百甲騎開道。
總共有六百,一百塘騎在昨夜營議之后,便由李時帶領,連夜去探查敵軍動向了。
還有一百留給了郭存信守營,剩余的兩百,已然于天亮之前,隨李亮、宋禮深的輜重營提前拔營……
甲騎走完,便是步卒。
雖是步兵,人人皆有車可乘,車隊綿延三四里,近有三百輛……
張敬之看的暗暗咂舌:“強倒是強了,就是太廢錢糧……承志怕是把李家的家底都掏空了吧?”
郭存信心中暗嘆:怎可能?
不然李松這些混賬早造反了……
李家數代積累,早已一分為二。一半被李其李始良帶去了洛陽,留給李始賢的這一半,早被他換成銅錠,埋在了涇州李宅的地窖里。
李家堡內只余去年收成的糧麻,至多還有一些槍弓刀甲,李承志想敗也再沒東西可敗……
但算算光是讓胡保宗拉去高平鎮買馬買鐵的銅,都應該有近三萬斤了……天知道外甥是從哪弄來的錢?
而這種極犯忌諱的隱秘,是斷然不敢往外漏風的,別說只是舅兄,就是夫人也不行……
郭存信心中驚疑,嘴上卻只能將錯就錯,陰沉著臉說道:“如何勸都勸不住……我都不敢想,等亂事平定,若是被姐夫知道外甥所做所為,他會是何等驚怒?”
都是親戚,交道也沒少打,張敬之自然知道李始賢的心性,到時把李承志的兩條腿打折都是輕的……
他微一沉吟,又朗聲笑道:“妹夫且寬心……只要首戰一勝,消息必定會傳遍涇州全境,承志只要稍稍露出一些愿幫各郡縣平賊的風聲,各郡豪紳定然會聞風而動,備足錢糧請承志出兵……
到時你我再將出兵所需的錢糧算足一些,就能替他找補回來了……”
郭存信悵然一嘆:“但愿如此……”
他愁的根本不是這個。
只是不到兩月,李承志便能整備出如此強軍,若是時日再長一些呢?
偏偏他那爹,又是個不讓人省心的……
郭存信頭發都快要愁白了……
……
有車的好處,不單單是為了節省兵卒的體力。
步行行軍,一個時辰撐死了也就是十里出頭,但換成乘車,三十里都擋不住……
八點出營,最多到十一點,全軍就能行進至李承志預設在縣境邊上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