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白水就是酒,他聞到酒味就想吐。
沒辦法,這個時代的酒文化太興盛了,就跟后世的茶一樣,有條件的人家里:渴了喝酒,困了喝酒、累了也喝酒。
高興了喝酒,煩惱時也喝酒,待客、會淡、議事全是酒。
就連一家人家常閑聊,喝的還是酒,且不分男女老少,便是三歲小兒,也敢給灌上幾口果酒。
至于茶,才剛剛興起。而且只局限在長江以南,包括南朝人喝的也不多。
就算喝,也跟煮湯似的,先把茶葉研成粉,再添好多調料進去煮,比如鹽、花椒,有條件的還要加點胡椒和飴糖。
還在崆峒山的時候,偶爾提了一次說是想喝茶,李松便給給他弄了一壺,加了好多亂七八糟的調料,又咸又苦,還帶著一股霉味。
問過才知道,家里就沒茶,他是從醫吏那里弄來的,天知道放了多少年。
自那以后,李承志就再也不喝了……
李承志淺啜一口,感受著茶香與淡苦不停的沖擊著味蕾的感覺,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不合口?”張京墨擔心的問道。
“不,沒有比這更合口的了!”
李承志一口喝干,又詫異的問道,“府上喝茶,也是這般寡淡,這茶葉還這般整齊?”
他很是驚奇,這茶里,除了茶葉,竟什么都沒放,沒有鹽和亂七八糟的調料不說,更沒有將茶葉研碎。
更驚奇的是,竟然是泡出來的?
“家中除祖父外,再無人喜好此物,但祖父只喜研碎煮湯……”
一雙纖手玉手端起茶甕,再次將茶盅添滿:“是將軍說,要一壺清茶,不泡不是煮,不茶葉而非茶葉……”
李承志一腦袋的問號,自己當時心里正想著事,只是本能的問了一句,哪交待這么清楚了?
“不知府上有沒有茶葉,有的話可泡一壺清茶來……”
李承志心念微動,訝然的看著張京墨。
好聰慧的女子?
好似不敢與李承志對視,張京墨微一垂首,但看耳梢,卻是由白轉粉,由粉轉紅。
堂內寂靜無聲,氣氛頗有些旖旎。
像是平靜的湖面中丟了一顆石子,李承志心中漣漪微蕩。
隨后,他又一聲輕嘆,打破了沉默:“不知舅父與張司馬在商議何事,竟這么久?”
張京墨嬌軀一震,暗暗咬住了貝齒。
……
后堂內,兩人相對而坐,張敬之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郭存信卻在怒目而視。
“這不是你我做官,還能奪情起復。大兄方逝,京墨身為長女,必須守孝三年。難不成,你還想讓承志也等他三年?且不說承志愿不愿意,就說家姐與姐夫……又不是未來往過,姐夫是什么性情,你難道不知?”
答應了才見鬼了。
李承志但敢說半個不字,管你幾條腿,統統打折……
張敬之悵然一嘆:“大兄遺言,最放下不下的便是京墨。我身為親弟,自是要為他達成心愿。
但再過三年,京墨便已雙十,哪家愿意娶他為妻?便是庶子都無可能,十之八九,只能做妾……”
郭存信都被氣笑了:“所以你就盯上了李承志?二兄,別做夢了。不說之后等承志的事跡傳開,名望會有何等之盛,便是眼下,如胡氏這般豪族都動了心思,何況三年后?斷無可能的……”
“我何時說過,要讓京墨做李承志的正妻?”
張敬之悠悠說道:“既然只能做妾,那為何就不能挑個頂好的?”
郭存信都被驚呆了,“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但嘴唇蠕動了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相處了這么長時間,李承志什么性情,他們早已摸的一清二楚。
對外殺伐果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