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頗為得意,猛一點頭:“自然是實數!”
不得意不行??!
只是短短兩月,郎君就能從無到有,整備出如此雄兵,試問這天下,可還有第二個能做到?
“放屁?”李始賢一聲暴吼。
他半個字都不信。
“知不知道七八千副全甲是何等之巨?先不說匠人,我且問你,這鐵料得耗費多少?沒百萬斤也得七八十萬吧,哪來的?”
胡鐸的神情一僵。
他終于有些理解,李始賢為何非要認定這是叛賊的誘敵之計了。
百萬斤鐵料?
涇州城里才有多少?
他也急聲問道:“哪來的?”
哪來的?
李睿很是認真的想了想,又看了看李聰。
他起始就是塘騎,沒去打過鐵,所以不是很清楚。但李聰去過兩天,因受不住打鐵之苦,磨求郎君后才讓他也做了斥候。
李聰邊算邊說道:“堡中、宋家,并昭玄寺,征了大概有一兩萬,到了朝那,又征了十萬余斤。之后打了幾仗繳獲了一些,并朝那鄉紳募押的鐵甲鐵器重新融煉,又有十萬斤……哦,楊郡丞還送來了一些,大概三四萬……”
“剩下的呢?”胡鐸又問道。
“胡校尉帶著四叔,從高平鎮買來的,跑了足足兩趟,每次車駕都足有數百輛之巨,怎么也有幾十萬斤吧?”李睿不確定的回道。
胡鐸猛舒一口氣,看著李始賢,仿佛在說:應該是沒問題了。
高平鎮有陸恭這個做副鎮將的姨丈在,胡保宗還是拿著錢去買,買個幾十萬斤鐵料輕而易舉。
雖然往深里想的話,同樣能讓人毛骨悚然:只是短短兩月,李承志竟然就能打制出近百萬近鐵料的兵器?
但只要有鐵料,再盡召朝那、涇陽的鐵匠,并多配壯丁幫趁,做工再粗疏一些,一日打個幾十上百副,并非完全做不到。
沒問題個鳥毛……
李始賢瞳孔微縮,精光外溢。
他硬生生的忍著怒氣,冷聲問道:“還買了什么,一并說出來!”
兩兄弟再聰明,也不可能是老謀深算的李始賢的對手,壓根還不知道李始賢已看出了破綻,依然如實說道:
“那兩千匹戰馬,近千匹駑馬挽馬,也是從高平鎮買來的。高平鎮不夠,胡校尉與四叔還去了一趟涼州的河西馬場……
并三千余副弓,近十萬支箭,還有數百輛車駕,近萬石糧食等等,都是從高平鎮及涼州買來的……”
“呵呵呵呵呵……”
李始賢突然就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壯似瘋狂。
胡鐸擔心的看著他:“懷德?”
“無坊!”李始賢擺擺手,好似很失望一般的搖著頭,看著胡鐸問道,“介休,你幫我算一算,這些東西,需花費多少錢財?”
多少錢財?
胡銘心中狂震。
他以為,李始賢怒的是李承志竟如此敗家,竟真的很認真的替他算了起來。
百萬斤鐵料……
三千匹馬……
三千多副弓……
還有上萬石糧……
胡鐸越算,頭上的冷汗就滲的越快。
這為何算著算著,就奔著十萬金去了?
十萬金?
別說李始賢,胡家有沒有這么多?
李承志這何止是散盡家財,這是要了李始賢的老命了……
胡鐸定了定神,溫聲勸道:“懷德莫慌……先不論承志平了這亂賊后,功勛何等著著,便是由史君并我胡家在,也定不會讓承志吃虧……”
意思就算真花了十萬金,也有胡刺史和胡家兜底。
說直白些,只要平了亂賊,胡家即便問罪,也就是傷傷皮肉,不至于傷筋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