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康生?
隨著眾人拜倒,一個穿著銀甲,兩鬢已見斑白的中年男子走上了高臺。
壯!
不是一般的壯,身高足有一米九,體形近兩百斤的李松幾無差別。
面相冷肅,眼神陰戾,一看就不是易予之輩……
李承志頭發直豎。
為何奚康生突然就冒了出來?
那李松呢,李亮呢?
是不是已被堵到了半路上?
心里猜疑著,李承志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起來。
李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說:慌什么?
隨著眾人山呼拜倒,李韻轉過頭,露出一副驚詫的模樣,同時松開了抓著李承志的手,朝奚康生拱了拱:“鎮守大人!”
奚康生輕輕的嗯了一聲,深深的看了李韻一眼,又將目光往下一移。
李承志就像是嚇懵了,既不跪拜,也不行禮,竟直戳戳的不動。
好幾息之后,他才一個激靈,翻起身來朝著奚康生拱了拱手。
只當李承志是被嚇的亂了方寸,眾將更是鄙夷:你是什么身份,奚鎮守又是什么身份?
不看爺爺們都老老實實的跪著,你一介黃口孺子,還是個白身,竟學著李都督只是做揖?
真是不知死活……
眾人正自猜疑,想著奚康生看他如此沖撞無禮,不知該如何懲罰李承志。
哪知奚康生只是沉聲一喚:“李承志?”
如果一刻之前,哪怕李承志臉上有灰,頭發也已燒卷,奚康生也不至于認不出他來。
因為就李承志最年輕,相貌最為出眾,站在人群里,就如鶴立雞群……
但此時……李承志滿臉都是血污,兩只眼睛腫的跟桃子一樣,再怎么用力,也只能睜開半只小拇指寬的那么一條縫,奚康生能認出他來才見了鬼……
李承志恭聲應道:“草民……”
他本是要說“草民在”,但“在”字都未出口,就被奚康生揮手打斷。
“草民?呵呵呵……”奚康生冷冷一笑,“胡始昌不是已授了你從七品的蕭關都尉么,你算哪一類的‘草民’?還是自稱‘下官’吧……”
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李承志頭皮直發麻。只是一兩息,后背上就滲出了冷汗……
被胡始昌授予蕭關都尉的事情,知道的有幾個人?
李睿、胡保宗……嗯,至多再加上一個李韻……
他連張敬之和楊舒都沒來得及講,奚康生是怎么知道的?
更可怕的是,他還知道些什么?
李承志用起了渾身的力氣壓抑著心中的驚悸,更控制著眼神不往李韻身上瞟……
你剛剛還暗示我不要慌,但問題是,你讓我怎么才能不慌?
李韻怒聲喝罵道:“蠢貨,鎮守讓你自稱下官,你便自稱下官就是,愣著做什么?”
李承志頓時一懵。
李韻什么意思?
意思是奚康生不至于為這么點事情與你計較……
還有這語氣,越聽越像是親近長輩斥罵晚輩子弟的口吻?
難道說,李韻壓根就沒想隱瞞祖居李氏與隴西李氏之間的關系……
嗯,不對……
奚康生是什么人?
鮮卑八部大人之一,元魏朝的國之柱石,今上的曾祖母馮太后主政時,就已是元氏皇室最為信任的臣子。
奚康生怎可能不清楚,李其與李始良是為何被召入洛陽,形似軟禁起來的?
“是……是……下官便是李承志……”
李承志隨口應著,腦中念頭急轉:看來奚康生已經懷疑李韻會不會弄鬼循私,所以才追了過來。但李韻為何如此鎮定?
心中猜疑,又想著也不知奚康生會如何處置自己,但等了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