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是能三思而行,死了都不甘心!
她竟然以為會害了自己……李承志猛的想起高文君毅然決然的扎向心口的那一刀,心頭一熱,不由自主的抬起了手。
當堪堪挨到高文君的發絲時,他猛的一頓:旁邊還有個大燈泡呢……
剛要縮回手,猛覺胳膊一重,高文君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手,已是淚流滿面。
感受著流下指間的熱淚,似是打翻了醬鋪,一時間心中百味陳雜,李承志輕聲笑道:“那日才答應過一定會信我,才短短五六日就食言了……嗯,有無讀過《詩經·邶風·擊鼓》?”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郎君這般說,與指天發誓有何區別?
高文君猛的一滯,身體抖的如同篩糠,眼淚似是泉涌。
旁邊還有那么大一只燈泡,兩只眼睛睜的就真的跟燈炮一樣。發誓之類的,李承志委實有些難為情。
他微微一嘆:“早間才答應你的,我予你寫首詞吧……”
說著朝帳外喊道:“筆墨!”
就像是一只幽靈,李睿無聲無息的冒了出來,擺好了幾案,又擺了筆墨紙硯,又如鬼一般的消失不見。
李承志筆走龍蛇,一揮而就:
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郎君……心意,妾身已知……”
為了每年一會,織女能等千年,自己難道就等不得?
高文君的心酥的像是要化了,眼中撲簌撲簌的流著淚,像是捧著無上珍寶,小心翼翼的將紙折好,藏進了懷里。
魏瑜的眼睛都不會轉了,只是盯著高文君的胸口,目光恨不得戳破衣衫。
直到被高文君牽著走出了帳,她腦子里還是那首詞……
……
又是一個艷陽天。
太陽漸漸升出地平線,晨光越來越熾,大地如灑金光。
數人聚在城下,相互作別。
達奚發現,高文君突然就不一樣了。
不復前幾日般的溫宛如水、清雅絕塵,渾身上下都透著勃勃英氣,剛強堅毅。
李承志干什么了?
但看這二人的模樣,又好似一切如常?
不……明顯不一樣了。
二人的眼神一般清明,澄澈如鏡,竟無半點之前還有的眉目傳情的跡像?
不稱呼“郎君”是應該的,但這救命的大恩,高文君竟也再不說個“謝”字?
高文君的笑容好不明朗,往下一福:“妾身先行一步,將軍珍重!”
李承志微微一笑,輕輕一點頭:“珍重!”
還是如之前一般二人共乘一騎,但高文君準備轉身時,竟發現拉不動魏瑜。
就跟個球一樣,她死死的拽在原地,只是盯著李承志,眼中閃著淚花。
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猛聽她喊道:“我也要!”
李承志眼角的肉直抽抽:話不能說清楚么,什么東西你張嘴就是“你也要”,給你個鳥你要不要?
我都還沒和你算賬呢:要不是你個電燈泡死活攆不走,我差點連手都沒牽上……
達奚差點一頭栽地上。
李承志干什么了被她看到了?
正當滿腦子飄著亂七八糟的畫面,又聽魏瑜叫道:“我也要‘纖云弄巧’那樣的詩……你要寫給我……”
李承志一愣。
《鵲橋仙》?
你以為是大白菜?
你毛長齊了沒有,知不知道那詩是什么意思?
心里都轉起了這樣的念頭,李承志竟還沒反應過來,只是盯著魏瑜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