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根胡須,至多也就十六七歲,還是個少年。
少年背負長弓,一襲黑衫,頭上戴一頂黑貂尾帽,帽尾迎風飄揚,好不威風。而且騎術極佳,兩只手放著風箏,只用雙腿控馬,少年竟還有瑕回頭歡呼:“小瑾,看,我們的最高……”
模樣也很是周正。李承志當即就想到了李彰和李顯,也是這般虎背熊腰,不過長的沒眼前這一個順眼。
少年也看到了李承志,也看到了那數騎白騎,只以為是奚康生麾下那一個屬官的子弟,還是不怎么顯赫的那一種。
不怪他眼拙。
一是此次陪護行獵的除了奚康生的親衛營,還有駐扎與蕭關的兩千白甲兵,所以看到白騎時,少年便錯以為李承志等人也是行獵的隨官家謄。
再看衛兵背上的號旗,竟連個名號都沒有?
便是無官無職,只是官謄子弟,至少也該有個姓氏才對。若是什么都沒有,只能說明連士族都不是。
再加連日趕路,風餐露宿,李承志再是豐資神秀,此時也不足往日里的一二分了。
身上穿的還是那身甲襯,沾著一層沙土,看著白不白黃不黃灰不灰,說不出的寒酸。
臉上也落著厚厚的一層灰,估計摳一下就能摳出一道泥槽來。
身后的五六騎比李承志還不如,幾乎被泥沙裹了出來。特別是達奚,近一月沒有修理,一臉絡腮胡子就跟長瘋了的野草似的從面甲底下擠了出來。
上面還有吃飯時不小心沾上的殘物,夾著泥沙纏成一縷一縷,說不出的落魄和邋遢。
少年當即便以為,這是行獵時到了最后面吃了不少灰土,再看馬上半只獵物都無,心中更是鄙夷:一群廢物。
看那七八騎竟不閃不避,少年一聲冷喝:“讓開!”
話剛出口,猛見對面一騎竟在張弓搭箭,少年心中一驚。
若論箭術,李睿若認了第二,李氏族人也罷,白甲營上下也罷,絕對再沒有人敢認第一。
只聽“嗖嗖”幾聲,那五六只風箏竟全翻著跟頭的落了下來。
特別是少年手里那一只,一箭正中龍骨,風箏直接被射成了兩截,連個跟頭都沒打就栽了下來。
少年就跟凍住了一樣,呆呆的看著跌落馬前的那只風箏。
這幾日以來,他飯沒吃好,覺沒睡好,手不知被扎破了多少次,好不容易扎好了這對鴛鴦,哪知都還沒未討得瑾瑜展顏一笑,卻被人一箭射成了兩截?
少年雙眼一紅,心中猛的生出一股邪火。
心中雖惱,卻還沒有完全理智,知道這是關中,不是夏州,更不是梁州。
便是在父親曾做過刺史的梁州,他也不敢隨隨便便就殺人。
少年心一橫,直沖李承志撞去。
敢射斷我的鴛鴦,那我就將你擒下馬……
男人最憤怒的時候,莫過于在心愛的女人面前被折了顏面,更何況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
便如眼前這一位……
達奚魂都被驚出來了:李承志被斷槍穿腹才過了幾日,哪能受的住這一撞?
他想都沒想,閃電般的摘下了騎槍,一槍就捅了過去。
少年被驚的瞳孔一縮:這病殃子一般的少年的護衛怎如此悍猛,上來就是要人命的殺招?
心中還在驚疑,身體就有了反應。少年身體猛的一斜讓開了槍尖,同時丟了手里的弓,竟握住了槍桿。
達奚用力一抽竟紋絲不動。
哪里冒出來的,力氣竟不比李承志小?
駭然之下,達奚當即棄槍抽馬,一刀就劈了過去。
少年下意識的舉起槍桿擋了上來。
丈五長的騎槍,桑拓木的槍桿比雞蛋還粗,一刀只砍進去了三四分,達奚反倒被震的雙手發麻。
少年一聲厲呼:“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