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就是河西。
西起郭煌鎮、白龍堆,北至涿邪山、浚稽山、南床山,南至祁連山,東抵攏山。東西達三千兩百余里,南北近兩千里,皆是涼州之境。
大倒是大了,但沒人。
面積足有關中道的五六倍,但丁口還不足關中道的十分之一。
以昔日歷經五涼的國都武威為例,如今已到了“領二郡、五縣,戶只七百四十七”的地步,可見人口之凋零?
但為防備柔然、高車、吐谷渾等強敵,軍鎮設的倒是挺多。
西有敦煌,東有薄骨律,南有抱罕、鄯善,北有高平。
等于整個涼州除了四面有兵,中間幾乎是空的。
無多余的丁戶可遷移,朝廷也只當涼州是雞肋。久而久之,就成了吐谷渾、高車,及盧水胡、氏族、羌族等雜胡小部落的后花園。
吐谷渾的牧民都將馬放到原五涼國都、前涼州治所、武府鎮府所在的姑臧城下了。
若非劉慧汪造反,柔然、吐谷渾、高車、黨項,并南梁數國合謀涼州之計敗露,朝廷絕對依舊會睜只眼閉只眼下去,只顧攢著勁的朝南梁發狠。
朝廷與皇帝悚然驚覺,才有了重新治理涼州的念頭。但因大魏四面皆在用兵,朝廷每年大大小小要打上百仗,能堪用的將領幾乎被派了個干凈,委實無幾個合用。
且光會帶兵還不行,還得會治理地方,得是文武雙全才行。所以到最后,就落到姑臧伯李韶的頭上了。
誰讓數百萬里大的涼州,就他一人有封地,他不去誰去?
自此,涼州一分為二,以張掖為界,東為東涼州,西為西涼州。李韶為東涼州刺史,持節,都督東西二州諸軍事。
至多再有月余,他就得上任……
李韶當刺史,總好過外人當刺史的強。至少李松等人的行跡萬一泄露,李韶還能幫著遮掩一二。
此時算來,表是縣當屬西涼州轄地。
其正處祁連山與合黎山的夾縫,兩山之距只有兩百里,歷來都是盧水胡、回鶻等雜胡小部落的牧居之地。且離東涼州治所武威,西涼州治所酒泉都不近。所以便是李韶上任,也暫時無瑕顧及那里才對。
倒是可以請托李韶行個方便,諸如大宗糧食運入涼州,肯定做不到了無痕跡。若沿途打點不到位,說不定就會惹出大麻煩……
李承志心念一動,不動聲色的說道:“今日面圣,陛下令我盡快釀備烈酒,以供兵部制火油所用。因所需量大,時間又急,故需尋一干燥之地曬糧釀醪。
晚輩之前尚在猶豫,置曬場醪池于夏州,還是置于高平,更或是平城。此時想來,若是世伯遷任河西,置于涼州豈不是更合適?”
釀個酒而已,竟要走那么遠?
但也不是沒幾分道理:南地的酒醇香,北地的酒清洌。若論烈口,自是北地為佳。究其原因,只是因南地潮濕,釀酒所用的糧食曬不干,酒中含水太多的緣故。
況且這酒還是用來放火的,自是越烈越好。
不過東西雖好用,卻不太好普及:按李承志所奏,十數二十斤糧才能出一斤能起火的烈酒。都抵的上一個壯卒半月的口糧了,委實有些奢靡。
今日議事,皇帝還征求過諸臣的意見,但大都覺得不合算。不想只是半日,陛下就變了主意?
怎么想,怎么都覺的皇帝在變著方兒的讓李承志賺錢?
李韶心中一動,想到了李承志摔于殿中的那顆寶珠,及皇帝數次召他,旁敲側擊的問起李承志的一些私事……
照此下去,假以時日,李承志難保不會成為第二個六叔,隴西李氏自然會跟著水漲船高。
但偏偏,這又是個極不省心的?
李韶可一直沒忘,李承志足有兩營以上的戰兵,就藏在河西。
那他這非要將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