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介后輩,你讓他如何登門?”
高平公主反為李承志說起了好話,“倒是專讓三兒予駙馬傳過話,說是但有機會,他就會求陛下解了郭氏的錮令……”
“定是在口是心非!陛下待他那般親厚,若是他真求了,早都應(yīng)了……”
高英哪里會信,只覺怒氣“咻咻咻”的往上飆,“此時他定是在太極殿中侍駕,且予我召來,孤好好問問他……”
“殿下,不可……”
高平和長樂的臉都變了,“此處盡是諸嬪、王妃、命婦,且是夜深之際,此時又值酣歌恒舞,殿中多有放浪形骸之人,怎敢讓男臣入內(nèi)……再者,如此大煞高氏顏面之事,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問之?”
道理確該是這般的道理,但高英只覺憤意難平。更不知為何,聽著幾個命婦吟著那首鵲橋仙時,只覺每一個字都似一根針一般,直往她心里扎。
“好,孤不召他便是!他不是好作詩,喜作詩么?”
高英恨聲喝道,“去,令禮官予太極殿中傳孤口諭:飲至酣時,諸王妃、貴婦議起了詩詞,皆稱若論七夕之詩,無人能出李虎賁之右……
此值佳節(jié)恰至,如此良辰,何等應(yīng)景?君子有成人之美,且是眾望所歸,我等便請李虎賁不吝珠玉,再作良詩佳句……
且警告予他:若是做不出七八首,或作的不如那首《鵲橋仙》,我等定是不會輕饒于她……”
既有“我等”這樣的字眼,自是泛指這殿中諸多王妃、命婦。初一聽之,所謂的“七八首”、“不會輕饒”,應(yīng)該只是戲言。
但高平與長樂直覺,就憑此時皇后牙根都要咬碎了的模樣,且語中透著的絲絲寒意,也知她不是在玩笑,而是當了真。
見她怒火難抑,似是稍一撩撥就會爆發(fā),兩人竟是不敢再勸。心想還要莫激的皇后在此失了態(tài)的好,且先讓她消消氣。
便是李承志作不出,一來一去怕也已過了好幾刻,皇后的怒火也該消散不少……
高平與長樂只以為皇后在為高文君打抱不平,還暗暗給高文君使著眼色,暗示她予禮官傳話時,稍稍改一下措詞,莫要如皇后說的這般直接。
高文君微微點著頭,心中卻在暗暗冷笑:高奴兒,當我猜不出你為何這般惱怒么?
真是失心瘋了……
……
皇帝倒是挺精神,抱著一只瓷甕。甕上有蓋,可見隱有霧氣冒出,看似正值溫熱之時。
時不時的,元恪就會將甕摟在懷里,似在是暖胃。
劉騰侍立在皇帝側(cè)后,心中不由的佩服著:若論奇思妙想,李承志若認了第二,哪個敢認第一?
只是瓷甕里又套了一層瓷甕,內(nèi)中所盛之湯水、飯食等物,竟能經(jīng)久不涼?
問及原由,李承志只說罐中套罐,熱氣無處可散,罐中之物自然就能長溫不冷。
劉騰想破了腦袋也未想透,這是何等道理。
偶見皇帝揭開甕蓋,呲溜的吸一口。而后又哈一口氣,好似很是舒爽,且神彩奕奕的模樣,劉騰反倒擔心起來。
他輕輕的往后退了一步,低聲問著李承志:“飲了此物之后,陛下倒是精神了許多。但時有已至深夜,卻無法入眠之狀,這是何故?”
廢話,深更半夜的喝荼,而且苦的跟藥似的,能睡著才見了鬼?
“是藥三分毒,便是人參用多了,都會虛不受補。再者,都說了八百回了,入夜后,再莫讓陛下飲茶。陛下倒好,抱著茶罐不離口,怎可能不失眠?”
李承志的口氣很不好,且對皇帝隱有不敬。但劉騰也不以為意,只是警告般的瞪了他一眼。
不怪李承志,委實是這些天的李承志快要被陛下逼的喘不過氣來了。就連劉騰與于忠都嘖嘖稱奇:李承志竟能硬生生的受下來,竟無他們預(yù)料中的抱病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