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做甚?”
李承志輕聲笑道,“此時看來,郎君我是否沉穩許多?”
六尺高的漢子,不知殺了多少人,見過多少血。此時卻盯著那頭銀絲流起了眼淚:“為何會如此……李亮,為何?”
李亮哪里敢瞞:“皇帝駕崩……郎君……郎君吐血昏厥……一夜白頭……”
一腦怒火涌上腦門,兩只眼珠瞬間赤紅,李豐回身就是一巴掌。
過于猝然,便是李亮經年練武,依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翱疤謸踉谘矍埃钬S的巴掌就重重的蓋了過來。只覺左臂一震,李亮竟被扇的一個趔趄。
“胡鬧!”李承志冷哼一聲,重重的頓了一下茶盞,“與李亮何干?”
“噗通……噗通!”
就像兩座山倒了下來,叔侄二人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包括皇甫讓,雖也往下跪著,但臉上、眼中盡是不滿。
有沒有干系,已不是郎君說了算……
眾人萬般囑托予李亮,莫說李承志吐血、白頭,也不管是何種原由。哪怕是因衣薄染了風寒,因路滑摔了腿腳,也是李亮之責。
“滾起來……好的不學,盡學李松?你們姓李,不姓跪……”
李承志冷聲斥著,又指著李豐罵道,“能不能平心定氣?若不能,趁早給我滾……滾回河西,換李時、換李松來……”
“能!”
李豐嘴里應著話,飛快的起著身,眼淚依舊如珠子一般的往下掉。
李承志又瞪著李亮:“去備酒肉,讓他們吃過再滾……”
滾是不可能滾的。就算興致已被李豐破壞了個七七八八,已無心情敘舊,但李承志也還有要事交待。
二人已被李承志鎮住,再也不敢問皇帝駕崩與他一介立志造反的逆臣有何干系,為何就能吐血、白頭?
李豐與皇甫讓邊飲著酒,邊秉呈著一些河西的事務。如田肯了多少頃,修了幾里渠。又煉了多少鐵,打了多少刀兵。
以及從六鎮往河西商道是否通暢,有未有人對盧水商號起過疑,過冬的糧備的夠不夠等等等等……
李豐答的事無巨細。
如今的西海民近逾兩萬,其中七成是張敬之與李始賢從原本發配至敦煌鎮罪民中偷出來的。
剩下的兩成則是就近歸附的盧水胡、回鶻、高車等小部落。
如今河西戰兵只有五千:主力依舊為四千白甲兵,另有一千歸附的胡族,皆為騎兵。
流民中的男丁則全部用來肯田、修渠、煉鐵等等。
而自河西至關中、至六鎮所置的盧水商號,則用的是內附于元魏,游牧于臨松、西海的盧水胡的名義,故而如此命名。
也根本沒有人起疑,只要你交得起買路錢,貢上的及時。
特別是六鎮,就沒這些鎮軍不敢賣的東西,也不管你是柔然人還是南朝人。
更可笑的是,不止一鎮有高級軍官問過李豐和皇甫讓。需不需派鎮兵為他們保駕護航。
當然,不是免費的,得掏錢……
李承志聽的滿臉古怪。
早知道這么輕松就能將糧、布、陶等物資運到河西,他當初就不費那么多周折了。
為了哄著元恪造火酒,又為了能讓釀酒廠盡量離西海近一些,好給李松偷運糧食,李承志死了多少腦細胞?
也就更用不到劉寶,還要千里迢迢的從司州境內運糧、運布……
憋了半天,他又問道:“錢夠不夠用?”
“夠!”
一提錢,李豐牙都呲了出來,“葡萄大的一顆寶珠,可換糧十石……”
十石就是一千斤,而河西的玻璃已然能量產,一顆珠子的成本撐死了不到十斤糧……
“我運去的那么多金與銅,難道都是放著長毛用的?”
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