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半跪于地,竟都有近五尺高。渾身黑亮如緞,不見一根雜毛。甚至籠頭上帶的索環竟都是金制的。
看來是條大魚,差點讓其逃脫。
張懷義暗松一口氣,又指點著族弟將那金制索環解了下來,準備回去上交。
而后幾個騎士回到河邊,復又下了馬,圍著火堆繼續烤起了肉。
如方才這一幕,這兩日不知已發生過多少次。窄窄的一道掉尾河,已然成了杜侖部無法逾越的天塹。
故而已被白甲軍然搶了三日,杜侖部幾近消亡,但竇領依舊沒得到一丁點的消息……
已至正午,日頭正暖。
比干城外的灘地里,近千胡族老弱和婦人在圍扎羊圈,干的熱火朝天。
羊圈建的很簡單:空地上栽好木樁,中間再用長椽和樹枝綁緊圍住,一座簡易的羊圏便能成形。雖說空隙大些,但只要將牛和大羊攔住即可。
只因羊這東西不但認家還合群,即便有零星的小羊翻出柵欄也不會跑遠,轉悠一圈就回來了。
凍土已用炸藥炸酥,木樁釘的極快,細椽和樹枝也圍的極快。但近千人馬不停蹄的干,竟都有些忙不過來。
只因趕過來的牛羊太多了,就如天上的云,一群接著一群。遠遠望云,仿佛化完沒幾天的荒原又被雪蓋住了一樣。
說實話,這樣的事情白甲兵在河西沒少干過,游牧于祁連山下的盧水胡、西海以北的回鶻等部落不知被李松等人搶了多少次。但所有的全部加起來,都沒有這一次的多。
李松甚至戲言,不如直接遷來陰山之北,專搶柔然部落算了。
除了牲畜,還有從胡部搶來的料草。車隊就如長龍,不停的往比干城下趕。卸完一車,便立馬上路,又往東北方向趕去。
李承學扶著城頭,看著城下熱火朝天的場景,默默的計算著時間。
李松走時,已定好了收兵的時間:最遲便是今日子夜。而此時已過午時,卻只見趕羊運草的輔兵,戰兵卻一個都不見回歸?
莫不是李時腦子一時發熱,搶的忘了時間了吧?
正猜忖著,身后一陣動靜,只見皇甫讓帶著一個兵將上了城墻,正往自己這邊走來。
李承志令李松劫擄杜侖部、斷其后路的急令,就是皇甫讓于四日前送來的。原本該讓皇甫讓回去復命,但是李松不知動了什么心思,硬是將皇甫讓留了下來。
直到今早,李承學才知李松打的是什么主意:他竟將大軍丟給了自己和皇甫讓,天沒亮就翻過狼山,跑去見二哥了?
果真老奸臣滑?
要是知道李松如此打算,李承學定是要磨求一番,讓李松把他也帶上。
他也有近一年,沒有見過二哥了……
“三郎!”
皇甫讓抱拳稱呼了一聲,又將身后的比干城守將王基讓了出來。
王基世代居于狼山以西,祖上雖是漢人,卻也是西部疏勒一只小部落的酋長。
他也不例外,為陸延心腹之一,才有了這比干城守將的差事。
但不想,沒等到陸延送來起事的秘信,卻先等來了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一伙官兵。
確實是官兵,因為人家拿的可是正兒八經由討逆都督李承志頒發的關防令信。
就是不知,為何是從西而來?
看到李承學掃來的目光,王基連忙低下頭
,恭恭敬敬的將一只木匣呈了上去。
眼前的少年很是俊美,面相也很和善,說話溫聲細語,殊無架勢,堪稱平易近人。但王基深知,這位身份很是高貴,絕對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不見那壯的如一座山的白甲軍主帥李松見了他,從來都是恭恭敬敬,不敢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