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
他就像豁出去了一般,一撩肩前白發:“你等都以為我這一頭白發,皆是因先帝而起。也確是先帝之故。但你二人又可知,元恪本不會這么快就死,至少該有五年陽壽……
整整五年啊李松,我未因此而斗志皆失,只是白了頭發而已,已算是心如磐石了……”
說完這一句,好似足斤重的枷鎖從心頭卸去。李承志只覺渾身一松,好不舒暢。
憋的太久了……
元恪本該有五年陽壽。
這句話就像一道霹靂,驚的李松和李松形同雕塑,呆若木雞。
自穿越之后,他二人堪稱李承志心腹中的心腹。他們若排了第二,沒人再能排第一,李始賢都不行。
故而郎君諸般神秘,他們雖想不通,更不敢問,故而只能壓在心里。平時里也沒少猜疑。
而此時,李承志之言對他二人又意味著什么?
等于李承志親自坐實了天人神授的傳言……
李松牛眼狂突,就偈眼眶上扣了兩顆玻璃珠子。身體一陣急顫,方才的委屈和不滿就似烈日下的薄霧,剎那間便飛了個干凈。
舌頭更是攪成了一團,連喊了三四聲,嘴張的好大,嗓子里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李亮比他還要不堪,仿佛全身的骨頭在瞬間被抽空,竟站都站不住,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只因他比李松要知道的更多。
比如:明明是梁州的元懷、于忠,秦州的崔祖螭、薄骨律的于景等人做亂。但郎君為何偏要急往六鎮?
而恰好就在陸延起事的前兩日趕到了沃野,而后一錘定音,將沃野之亂扼殺于萌牙之中?
又比如:于一月半之前,洛陽都還未發兵,郎君卻先令六叔提前一步東進,提前陳兵于比干城以西?
這幾樁,若非能掐會算,哪一樣能提前安排這般及時?
李承志好不無奈:“至不至于?”
“至……至……至……至于……”
使出了渾身的力氣,舌尖都已咬出血,李松才算是說囫圇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