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的不高,能逼迫元懷等人退至秦嶺以南,收回兩州并武都鎮、大散關,就心滿意足……
……
夕陽西下,已近山巔。兵卒就如潮水一般,不急不徐的退到城內。
直到四野為之一空,眼前空無一物之時,楊鈞才回過了神。
往南十余里便是開源縣城,再往南,則是史上赫赫有名的陳倉并四關之一的大散關。
后撤入城的,自然就是叛軍,說少不說,說多不多,今日出城迎戰的就只五千,且多為步卒。
但隨李韶到開陰縣(岐州轄縣)的,至少有五萬大軍。
是真正的五萬,并非號稱:兩萬中軍,另有三萬是從洛州、東秦州、華州、豳州、雍州等征召而來的郡兵和民夫。
包括刁整與酈道元也一樣,授李承志之命,另率五萬進往秦州。
開源縣就只五千兵,來敵近有十倍之數,可元麗不但未避鋒芒,竟盡率大軍出城,大有與李韶決一死戰的架勢。
想起來是如此的不自量力,但恰恰如此,卻將李韶給鎮住了。整整大半日,兩軍只在城下對峙。就只是呆呆的看著,連鑼鼓都未多響一聲。
無它,委實是一年前涇州之亂時的教訓太過深刻,天知道開源縣之后的陳倉或是大散關之下,有無埋伏著數萬南朝或吐谷渾大軍……
敵軍方一回城,早間派出的探馬也相繼來報,稱散予城外并城后的敵軍斥候也相繼回城,問李韶是否趁夜向南,往陳倉一探虛實。
李韶有些心不在焉,好似未聽到一樣。楊鈞暗嘆一聲,揮了揮手:“先盡皆歸陣,稍后都督自有示下……”
一旦近夜,雙眼就失去了作用,本予三里外探明的敵情,怕是走到百步外才能探知一二。打個比方,只需予四野之處多擺空帳,多點燈火,便能擺一座疑軍之陣。若是近前,安知是空營還是實營?
但敵人又不是木頭,還能任你靠這般近?因此探是不可能再探了,不然就是枉送人命,多造斥候死傷。
令兵退下,楊鈞又瞅了瞅李韶,看他仍似魂游天外,無奈的小聲喚道:“元伯兄,元伯兄?”
李韶似是如夢初醒,無意識的應了一聲。抬頭看時,不由的一聲驚呼:“元麗退兵了?”
楊鈞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難道你方才是睡著了不成,城上的金鉦敲的那般響,你竟充耳不聞?
他黑著臉,不滿的回道:“我的李大都督,你可知道,敵軍退兵都近兩刻了?是該就地駐營,還是退回開陰,你也該盡快示下才對……”
李韶眉頭皺作了一團:“敵情不明,安敢于敵城之下扎營?傳令,后軍撤回開陰,前軍予十里之后駐營!”
只要下命令就好……
楊鈞猛松一口氣,低聲喝道:“速傳左都督之令,全軍后撤……”
開源在南,開陰在北,聽著好似是兩個縣,應該離的極遠,其實就隔著一條小河。兩城之間相距才四十里。因此等前軍退后十里,后軍已退到了開陰城下。而大營就設在開陰城中……
回城的路上,楊鈞萬分不解,孤疑的問道:“元伯,今日為何神不思屬?”
還能何故?
李韶一聲長嘆:“征戰半生,至今日才恍然如夢,猝然驚覺:這仗,某竟不會打了?”
扯什么雞毛鳥蛋?
你這話若是傳出去,大軍安有士氣可言?
楊剛要勸諫,心中一動,竟當即就猜出了幾分原委。
你說你和誰比不好,和李承志比?
不是說李承志有多會打仗,經驗就一定就比李韶足。在楊鈞看來,沃野一戰之時,李承志的布置只能算中規中距:先伏奇兵于敵之后斷其后路,亂其軍心,而后主力盡出,一舉潰之。
但詭異的是,遺部就只數千兵,卻將數倍于已之敵斬殺貽盡,將兜